夏季,一旦下雨,后果恐怕不可设想。”
顾泽慕点点头:“既如此,你便将图纸先做出来,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和谢大人负责,你觉得呢,谢大人?”
谢长风也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点点头:“其实来之前我们便设想过最坏的场景,如今这样,再坏也不可能坏到哪里去了,既如此,我们便放开手脚干便是了。”
谢长风的这番话让两人都露出了笑容,三人对视一眼,当初治河的默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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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三人都振作起了精神。
霍云藏之前去实地考察的时候,便已经搜集了堤坝的具体情况,总督府又有当年詹世杰留下来的图纸,他两相对照,一步一步地完善维护的方案。
谢长风和顾泽慕也有各自的任务,顾泽慕忙碌起来,也就顾不上和曹源联络感情了。
一天,顾泽慕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天色还早,他便独自一人出去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黄河边上。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岸边,带来一股泥土的腥味,河面上停着几艘小小的渔舟,如同几座孤岛一般。
充州所处的是黄河最危险的一个地段,当时将河道总督府设立在此处,还是詹世杰提的建议,他说要让自己时时刻刻感受着这种压力,才能更好地治理黄河。不过这些年下来,充州的城墙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坚固,反倒是黄河沿岸最安全的地方。
顾泽慕本想静静地在这边站一会,但没想到有不少文人墨客就这么站在岸边开始写诗或者抒发感情,将他那点难得的多愁善感冲的一干二净。
顾泽慕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往回走。
顾泽慕沿着河岸走回去才发现岸边竟然灯火通明,有不少百姓挑着担子沿途叫卖小吃,还有不少卖小东西的摊子。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庆祝河神生日,这也是黄河沿岸州县的习俗了,而且这样的庆祝都会持续一整晚。
有不少人都拖家带口出来玩,顾泽慕却没有这样的闲心,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谁知走到半道,却被一家买馄饨的给吸引了。
这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一双儿女,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模样也很相似,男孩似乎是哥哥,一直在人群中护着妹妹。
大约是顾泽慕看得时间太长了,那个卖馄饨的妇人注意到了他,连忙招呼道:“公子,要来一碗馄饨吗?”
顾泽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那妇人连忙招呼丈夫下馄饨,自己则过来招呼顾泽慕坐下。
那桌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桌角看着还像是被虫子给蛀了,顾泽慕眉头微皱,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桌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咱家是擦得干干净净的,您放心坐,放心吃。”
顾泽慕这才坐了下来。
那妇人原本见顾泽慕一身锦衣,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原本还担心他会嫌弃,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就坐下来了。这让那妇人的心放下来,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顾泽慕从她的话中得知,他们一家是充州的农户,趁着农闲时候出来卖些小吃,补贴些家用。
那妇人絮叨道:“其实早十来年前,这充州可没有这么安稳的,这城又破又小,要不是那位大人把总督府建在了充州,咱家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顾泽慕心念一动:“你说的是当年的河道总督詹世杰吗?”
那妇人拧眉想了想,才肯定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詹大人!哎,这位大人可好呢!没什么架子,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我还同他说过话呢!”
她这话刚说完,她的丈夫便在一旁插嘴道:“就这一件小事,你能念叨十几年!”
“你管我!去下你的馄饨去,公子等着吃呢!”
妇人一发话,她丈夫顿时就蔫了,乖乖过去下馄饨了。
顾泽慕却从两人的话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他好奇道:“听说詹大人当初要让人退田还河,这不是欺负你们吗?但我听你的语气,似乎并不怨恨他?”
“怨恨什么呀!这詹大人可是个好官!”那妇人笑着说道,“其实一开始咱家也担心,毕竟田可是咱家的命根子,不过詹大人还亲自来了村里,同咱家说为什么要退田,他说,只要黄河足够宽,就不会发洪水,比起洪水,那点田地算什么!发洪水可是要死人的,我大伯一家当年就是死在水灾里……”
她说完,她丈夫又不甘寂寞地插嘴:“就是,地哪里不能种啊!只要黄河治理好了,以后就不会死人了,这笔账多划算!”
顾泽慕听了他们两人的回答,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初他所派出的人也暗访过民间,只是回报上来的,都是说詹世杰尽失民心,百姓们因为被他夺走的田地对他怨恨不已。这话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百姓一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会有他们那样长远的想法,因为眼前得了利益受损而怨恨詹世杰很正常,所以当初他并未有过怀疑。
可如今和这对夫妻聊过天,顾泽慕才意识到,百姓并没有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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