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老老实实照做了,但每次都只有四个字——‘皇兄安好’,若不是每次那字大小形状都不一样,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让人刻了版,每个月印一次了。”
瑞王想到三弟,也忍不住露出笑:“那皇兄是怎么回复他的?”
“我让他每封信至少写一页纸过来,且不许只写四个字,前两天倒是给我回信了,差点没气死我。”萧湛音量都提高了一点,“他把我连同皇后还有他那几个侄儿侄女都给问候了一遍,气得我怒写了五页纸回去骂他!下次他再偷懒写这种信,我就派个夫子去他封地那儿教他念书!”
瑞王忍不住大笑起来,三弟不爱念书是出了名的,皇兄这么做简直是要他的命,他都能想象这倒霉孩子坐在书桌前咬着笔杆一脸痛苦地给皇兄写信的场景。
萧湛说起这个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跟着瑞王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瑞王脸上也带着一丝怀念:“那时候,老三不爱念书,每每都被先生责罚,有一次他贪玩,课业没有写完,怕被先生知道,就装病不敢去上课,皇兄还以为他真的生病了,特意请太医过去给他看病,结果当场就把人给拆穿了,后来父皇知道,还狠狠地罚了三弟。”
萧湛似乎也想起了这个,轻笑道:“是啊,三弟那委屈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好在你后来替我向他解释了,不然这小子看着憨憨的,其实最记仇。”
“要不是我答应帮他写课业,他才懒得理我。”
两人就这么聊着小时候的事情,不时还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眼看着快要到永泰殿了,瑞王的步子却缓了下来:“皇兄。”
“嗯?”
瑞王看着面露疑惑的萧湛,原本想说的话竟然觉得没有必要说了,他唇边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臣弟何其有幸,这一生能拥有这样好的家人。”
萧湛听到他说“家人”二字,也顿了顿,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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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宫中热热闹闹办着中秋宴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看到远远出现了一个骑着马背着旗的人,连忙扬声道:“八百里急报!让出路来!”
那骑士停也没停,擦着人群就往皇城而去,有些懂得多的一眼便认出了那骑士穿着的是西北军的衣服。
“可是西北的战报?”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骑士到了皇城门口,拿出怀中的令牌和信件,一层一层往上传去。
此时萧湛正好在与众臣共饮,张礼知道消息,连忙走到萧湛身旁,小声告知了他这件事。
萧湛眉头微蹙,却还是道:“把信呈上来。”
底下立刻有小太监将信给送了过来,张礼接过,又小心翼翼地送上去。
群臣自然也是看到了,有那等脑子活的,立刻就猜到了,一时之间底下也是窃窃私语。
萧湛将信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因为是宴会,他便没有戴冕旒,不少人都看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对那封信的内容顿时纷纷猜测起来。
瑞王也看到了萧湛隐忍的怒气,不由得有些担心。
好在萧湛看完了信,什么也没说,宴会也照常进行,只是瑞王注意到,那封信并没有被萧湛放回之前的托盘中,而是一直紧紧地握在他手里。
重臣们都是人精,虽说萧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他们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意识到了或许是西北出事了。
果然在宴会结束后,他们也不急着离开,没过一会,张礼果然匆匆赶来,奉陛下旨意请他们去御书房议事。
而此时,萧湛已经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等到臣子们到了之后,他才让张礼将这战报拿下去给他们看,所有人看完之后都不敢再说话了。
这是一封来自邺城的八百里急报,十天前,外族与守军爆发了一场大战,之后奉翎与顾永焱负责追击敌军,然而奉翎不顾将令,追敌深入,结果被人埋伏,好在顾永焱带人拼死将他给救了出来。但奉翎带的那一队人马却损失惨重,还险些把自己给赔进去。
威国公善后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此事上报,并向萧湛请罪。可萧湛知道这并非是威国公的责任,是奉翎贪功冒进,或者说,是自己当初太过于想当然了,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若是按照军令,此罪极重,就算是判奉翎极刑也不为过,但奉翎是奉展的嗣子,可以说是奉家嫡系唯一的血脉,且又是陛下的外甥,总不可能真让他去死,可也不能判得太轻了,否则又让威国公如何治理军队?
众臣议论纷纷,判轻与判重两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萧湛却只是一言不发。
到了第二天,这件事便已经传遍了朝野,朝堂之上顿时为了这个吵闹不休。
而与此同时,瑞王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回湘南了。
乐平虽然对这个哥哥各种怨气,但知道他要离开,却也还是不情不愿地过来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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