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铁路,邮传部自然还拿不动……”关伏庸点点头,“不过别忘了,邮传部尚书本就是是方项城北土一系,四大干线,东线是田绍怡,南线是关然亭,但还有西线和北线。尚书大人如果能得了这个实权,总好过空头尚书。而且这样,关然亭以一怎敌三?等等……”
关伏庸心里突然想明白了点什么。“我们要去见的人,是在晚上?”
“接风洗尘在晚上当然不稀奇。”
“如果是见大人物呢?”
商峰一笑,“哪个大人物会在夜里见你我这种七品小官。”
关伏庸嘿嘿一笑,“商峰,我问你,依你之见,古国山川龙脉在哪里?”
“你怎么突然问到这里?”商锋满脸疑惑,“你知道的,我可不信有什么龙脉。不过依我看,古国山川为腾龙,当以太珩为龙首,琴岭为逆鳞,锟仑为龙身,泰岳,殷山,祁琏,娥眉为龙爪。”
“妙。”关伏庸拍拍手,“商锋你还真能当个不错的风水先生。关键就在这太珩,京城西的太珩山是龙脉之首。千年下来,十个妖怪在西山得日月精华,修炼成形,趁着神州陆沉,纷纷兴风作浪,……”
“等等,你说的是西山十戾?”商锋鄙夷的看着关伏庸,“这些穿凿附会的东西你还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这东西不知道是谁编的,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比如那断送了华族江山的吴三龟。说他是生下来就吃父母的鸮鸟,才不是最恰当的吗?”
关伏庸摸着下巴,“谁编的并不重要,关键是所有的传说都不是没有根据。这西山十戾里可有一位晚上才接见他人的怪胎。”
“关然亭!你和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说不就是了?”
“那多没文化。”关伏庸哈哈大笑,“都传说关然亭是只猴精转世,所以这位前湖阳总督身材瘦小,面目枯干,眼如血滴,日眠夜起,非要到夜半才起来吃人,哦,不,处理政务。而且!楚绶卿正是湖阳青年子弟里的第一人,所以他引我们去见关然亭,合情合理。”
商锋却哼了一声,“小关,我记得你可是关然亭的侄孙,那这么说,你是猴崽子啊。”
关然亭对商锋来到白京城的欣喜已一扫而空。
入夜。
北京城浓重的夜色中灯火两三点,仿佛随时会被吹灭。
关伏庸一时迷失了方向的感觉,“商锋,我怎么觉得是朝南在走?”
商锋点点头,也一脸困惑的样子。
他转向前面的楚绶卿。
“楚大哥,关中堂难道住在外城吗?”
“谁说我们去见关中堂?”楚绶卿脸色如古井不波。
马匹踢踏声声,眼前都是灰瓦白墙,路两旁是臭味刺鼻的河沟。
“这是南城,”关伏庸喃喃自语。白京城三重城里,皇帝自然住在帝城。而寒族占据了内城,至于华族,除了达官显贵,只能住在外城,而南城,则要更低上一等,三教九流,品行繁杂。有什么要人会在这?
马匹穿越的巷子越来越窄,越来越弯,一阵晕头转向后,终于有个小院出现在面前。一股脂粉香气隔墙飞出,几盏红灯风中摇曳。
喝酒行令、男女调笑的声音在夜里传的细细远远。
妓院!
关伏庸没想到他男人的直觉在这里第一次发挥了作用,几匹马轻嘶一声,立在当地。
“怎么,不敢进吗?”楚绶卿笑笑。
关伏庸其实不怕,楚绶卿能带他们来的地方,自然不是等闲欢场。白京城里的规矩,什么都要分三六九等,这种所谓清吟小班,规矩据说极其繁琐,捧个粉头简直是和要谈次恋爱一样,老鸨龟公不榨干净钱是不会放手的,当然,这世上很多爹娘,养女儿还不如清吟小班上心。只是见什么要人,非要到这里来,他看看身边的商锋,也是皱着眉头一脸茫然。
屋子里人不多,两男三女,两个龟孙垂手等在门外伺候,谄媚的笑容简直能掐出水来。
“绶卿,你居然才来,还记得蕊香嘛?这一年多不见,蕊香都清减了。哦,小关,你也来了啊。”楚绶卿居然还是常客!关伏庸跟在楚绶卿身后,像一口吞了块大肥肉。说话的人关伏庸居然也认识,正是梁赖臣,他是陆军部军学司司长。自己进邮传部,最初正是靠他找的门路。另外一个是从宝定府赶过来的,京畿陆军督练公所的关敬舆。关伏庸早听楚绶卿和蓝天蔚提过这两个人,他们是霓国士官学校的同学,不用说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哦,现在还要加上一条,一起嫖过娼,自然是铁的不能再铁。
梁赖臣一挥手,懂技术的女人自然最先学的是眉眼高低,早退了下去。
“绶卿在间岛劳苦功高啊,方相特调你为交涉顾问官,实在是看重。”
“赖臣,方公简你为北土标统后,你青云直上,萤火之光怎么和你明月争辉。”
“哈哈,绶卿,你我还打什么机锋!哼,方项城,斫斫小人哉。当初他提拔我,无非因为我梁赖臣是寒族血脉,身为兴爵罗氏古皇子孙!他为了蒙蔽天听,以我为木偶泥塑罢了;今日他召回你,行鸟尽弓藏之事,无非是觉得关相爷垂垂老矣,你们湖阳子弟可任其摆布。方项城以为这天下姓方吗?”
“赖臣,天下我不知道,但东省恐怕……”
“他痴心妄想!如果当年不是他,古皇徐吕圣上早变法图强了。”梁赖臣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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