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矩来到白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
他坐的是晚上的火车,所以抵达的时候正是清晨,太阳的光线还没有越过低矮的屋舍,到处都是长长的影子。而路边的长草上布满了晶莹的露水,一不小心鞋就被打湿了。
来接他的是关伏庸。
“商锋呢?”
“我们成立了一个公司,理论上他和你一样还有几天假,所以这几天都在西门外的工厂里。”
宋矩点了点头,古国各地交通不便,所以他这一次调动原则上可以在路上走好久,这在古国是常态,而且官职越高越夸张,一省的巡抚,甚至上任用上两三个月也绝不少见。
“那你怎么样?听说你已经升任邮传部路政司员外郎了。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关员外了。”
“当然,你这正六品的小小千总,还不过来见礼?”
宋矩咧嘴笑了,没错,自己这个新军的少校如果按照古国传统官制,也就是个千总,确实要比关伏庸小上一阶。如果是古国其他官员,就算是亲兄弟没准也要意思一下,然后对方再虚情假意的搀起来。可惜的是这种习惯在自家身上早不知扔到哪国大洋里去了。
“少啰嗦,中午怎么给我接风?”
“这个,我还真陪不了你。邮传部侍郎简宣怀到路政司训话。”关伏庸一脸为难。
“没关系,我中午去找商锋。”
汉矩在灯草胡同放下行李,身后几乎是空荡荡的屋子,老榆木的桌子,老榆木的椅子,窗棂上糊的纸早成了黄褐色,土炕上除了两条被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这待遇简直比自己在偏远的沿江还要糟。
“关员外这官当的还真是惬意啊……”
他摇摇头,嘟囔了一句,走出屋门。院子里比屋子里还要惨,满是杂草的院子里不是沟就是坑,就像打过仗一样。唯一在进行除草工作的是一匹黄褐色的瘦马,当然,其实这匹马是关伏庸留给自己的座驾,因为他们的王屋在白京城西门外的万牲园旁边,离这里有十几里的距离,关伏庸自己则租了条毛驴去了邮传部。
宋矩信马由缰,白京的内城都是绿瓦朱墙,街道横平竖直。汉白玉为墙,黄琉璃瓦为顶的帝城就在眼前。白京城的帝城南北长三百六十五丈,合周天三百六十度。东西宽两百八十丈,按天顶二十八宿排列。帝城西面是水面八百亩的太液池,象征着天上的银河瑶池。宋矩左顾右盼,虽然白京城已经不复五百年前建成时的光彩,但流年经过,却有了另一分韵味。
不知不觉,宋矩掏出怀表,已近中午,赶紧拍马向西。但他刚走了二三里,十字路口人头攒动,挡住了他的去路。
宋矩一皱眉,他在马上看的真切,原来是几个泼皮围着两个小丫头,这种事情真是司空见惯,不过这是白京城,又是光天化日,一般这种泼皮也就是占些嘴上便宜罢了。他一闪念间,已提马冲开了人群。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忍不住一笑,四个泼皮,竟有两个脸上被抓出了血印。一个十六七岁,鹅蛋脸,眼微圆,皮肤胜雪的女孩正护着一个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两人都梳着一字齐刘海,乌丝系在脑后,看起来是两姐妹。
“哪来的泼辣小娘皮,爷不过打听打听你哪家的,脸都给抓花了,看你一双大脚还以为你什么郡主格格,爷才搭理搭理你,这么不识抬举,好,玫瑰有刺今天爷也采了。”
另一个泼皮笑道:“得了,孙子,你也就嘴厉害。打个老妈子你有两下子,赏花就赏到脸上去了?看你一脸拔丝芍药,你要是不香上一个,四九城你也别混了。”
另一个尖头尖脑的道:“刚打跑那婆子好像说是姓曲家的,没听哪个大宅门有这个姓,怕不是唱曲家的吧。哈哈,这片的妞我熟,让爷赏赏是谁家的花。”他边说着边去托那姑娘的下巴。
“住手。”宋矩哼了一声。
“军爷,别吃口皇粮就管这闲事,那几个是北面府里的,惹不起!”
“哎哟哟哟哟哟哟……”
“好大的官威啊,呦,看您那马哈,瘦成那个揍性,打哪个坑刨出来的纸儿马吧?谁裤裆没系紧把你这么大个丘八露出来了,三鼻子眼多出一口臭气,永定河里的王八也比你少些吧,也不打听打听我哪个府……”
宋矩懒得和他废话,一抬手,手枪已拔了出来。这只手枪可不是玩物,是桃晓从露国弄来送给他的,二十发的哲国矛瑟手枪,别说是四个恶奴,就是四人扛着北土陆军的长枪,宋矩自己都把他们料理了。
“我艹……”
这恶奴打了个哆嗦,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一股混不吝的劲,打个哈哈,“哎呦,说出来不怕吓尿你裤子,爷可是僖王府上的,小子诶,你有种就在爷脑袋上开个窟窿试试。”
僖王。宋矩就是对白京城再不熟悉,也知道僖王的名声,在古国朝廷里,僖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人都说僖王贪鄙,但僖王自金鼠之变后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独特的根基。不要说别的,古国政绩独树一帜的方项城,身背后正是这个僖王。
但僖王厉害又怎样,在两个女孩尖叫的背景声中。宋矩手一扬,“砰,砰”的两响。
第一枪在那恶奴耳边两寸擦过,他身背后的红墙粉屑横飞。第二枪打在天上,路边是一座寺庙,树上的乌鸦应声而落,只是枪弹威力太大,地上的只是黑毛鲜血一团。、
四个恶奴只愣了不到两秒钟,裤裆下面一阵骚臭,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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