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晓抵达三帆市的时候,出使旗国的使团接到了西琪太后的死讯。
三帆市前年刚经历了一次大地震,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桃晓望望窗外,相信田绍怡此时内心也肯定正在经历着大震。
就连年二公子也沉默不语,桃晓懂他们的心情,古皇徐吕和西琪太后的去世,意味着整个古国内部政治力量要重新进行洗牌。摄政王年沣上台,首要针对的,当然就是朝廷上正当红的方项城,就算是僖王,也要谨言慎行,先求自保。这点自己洞若观火。
“特使,我们下一步如何行止。”
“我们。”一贯自信果决的田绍怡开始迟疑,“先在三帆市住几天,我要等一下各方面的消息。”
桃晓知道他心里还有侥幸,毕竟方项城树大根深。
“特使,事不宜迟,先到旗国首都,那就多一分主动。”
“谋定而后动。”
“既然如此,那在下请一天假。”
“请假?”田绍怡的不满几乎要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在这种火燎屁股的时候,还有心情请假?
“特使,您知道,我是在旗国游学过的,所以旗国西海岸有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他现在就住在三帆市海湾的对面——橡树城,那里是横穿旗国铁路终点,我可以先去联系去旗国首都的车票事宜,并不耽误您的行程。”
田绍怡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桃晓。最后有点厌烦的挥了挥手。
三帆市和橡树城之间是一个海湾。
海湾并不宽,十几里宽的水面,更像是一个大湖,水面就像油画调和成的色彩,各种蓝色层次分明,而夕阳在身后洒下血一样的霞光,眼前的山坡上,橡树林虽然没有了夏日的葱茏,但向上的枝条有一股阳刚的感觉。桃晓用力的吐了一口气,他心情并不能说好,古皇徐吕和西琪太后此时去世,田绍怡的使命虽不能说完全失败,但已向危险的深渊滑落。自己投入的心血,或者没有田绍怡多,但也已是他这些日子的全部。任谁看到自己的努力可能会无可避免的毁掉,感觉当然都不会好。
但桃晓感觉到心里却也混合着莫名的轻松,是的,自己本该是和田绍怡同气相连,休戚相关的。这种心理只说明一件事,自己从来都没有捆绑在田绍怡或者方项城的战车上。这样的结果,也好。
桃晓到达橡树城的时候,暮色已经渐渐昏沉。他拿着手里的地址,左看,右看,却找不到地方,眼前只有一片黑乎乎的空地,看不清楚是什么。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只见路边坐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于是打了个招呼问道:“先生,您好,请问乌轮路13号是这里吗。”
“曾经是。”
声音无奈中带着调侃,但却有一丝丝熟悉。
“曾经是?”桃晓低下头来,“风九如,是你吗?”
那人抬起头来,“你是?桃晓!”
“不是我是谁,你的信里不是说你现在搬到了乌轮路13号,这么冷的天,难道你在这露……”桃晓碾了碾脚下的土,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是灰烬的味道。
“都烧了,我们一年来的资料,文档,库房。”
桃晓拍了拍风九如的肩膀,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会好受,因为自己也许很快也和风九如一样,会面对一堆灰烬,烧掉自己期望、心血、努力的灰烬。
“走,去喝两杯。”
风九如有一双大而晶亮的眼睛,就像森林里容易受惊的一只鹿一样。他静静的听完了桃晓的故事,瞪着眼睛问道,“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那风兄你会怎么办呢?”
“当然是爬起来,接着再干,不死不休。难道你不是这样?”
桃晓看看这个看着很单薄柔弱的南方汉子,嘴角翘了翘,喝了一口酒,“你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尚且有如此斗志。恩,我现在还没被宣判死刑呢。”
风九如像一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风兄,如果你的飞机有一天实验成功,有什么打算。”
“学成文武艺,当然货卖帝王家。只要我的飞机成功了,我就先在报纸上宣传,来个尽人皆知。然后就可以凭名气让古国政府投入更多的钱,那时候我就回国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桃晓打量了一下风九如。
“桃兄弟,你可别歧视我。”风九如指了指脑袋,“我可是靠这里吃饭的。”
桃晓捏了捏下巴,“以后我可不敢歧视高材生了,你们啊,长了一副忠厚老实的面孔,心眼可比谁都多。”
“算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风九如一口喝了半杯啤酒。
“嗯,我入股。”
“什么?”风九如的眼睛更大了。
“我入股。这是四百块。我手头只有这么多,不过我们联络山右富商成立了一个实业银行,很快应该可以有资金。”
“好,只要你肯贷款,我一定能把飞机造出来。”
“我当然知道你能造出来,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的是?”
“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飞机公司。你是总经理兼总工,我来当董事长。之后我会负责筹集股份,但你的飞机造成之后,我希望你回国的时候,不是回到你荆南的老家,而是在董事会选定的地方建立公司,工厂。”
桃晓盯着风九如的眼睛,知道他在犹豫。
“这是令尊令堂托我给你带的信。我没有看,不过我知道信内一定是希望你早日回国,回到荆南老家。何去何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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