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皇威烈穆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头戴金盔,一身戎装,腰杆挺的笔直。两道修剪的刀锋一样的胡子在唇上锯齿一样飞扬着。
关伏庸早就听说过这位哲皇的事迹,年轻的时候,他为了宣扬霓国和古国对于罗洲诸强的威胁,亲手画了一幅东方的金佛乘着火龙肆虐的草稿,然后请名家化成油画,送给露国皇帝。几年前的霓露大战,可以说这位哲皇曾经亲自播撒下过种子。金鼠事变后,跳着脚派出军队的,也正是这位哲皇。
当然,按照东方的观点,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渐知天命,不能再按照一个愣头青去考量。但关伏庸还是能看到他戴着手套的双手,依旧紧握着宝剑——关伏庸被李昂诚警告过,尽量不要注意这位皇帝的左手,因为哲皇的左手肌肉萎缩,而任何一个皇帝,自尊心都异于常人的强烈,尤其是这位哲皇。这也是为什么关伏庸和李昂诚穿着古国寒族礼服的原因,因为李昂诚相信这位威烈穆陛下看到两人穿着奇怪的东方服饰,能极大的满足他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关伏庸抑制住自己观看哲皇左手的好奇,开始打量着这座行宫。大厅十余米高,是淡金色的花岗岩砌成,连绵不断的拱门和柯林斯式石柱布满了大厅两层,金色和蓝色的彩绘旋转而上,最后在屋顶围合出放射状的天蓝色穹顶,到处都绘画着神话人物和天使。
“我听说我的外交大臣曾看到过一张地图。”
关伏庸把目光从蓝色的柯林斯石柱上收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威烈穆飞扬的眼神。
“陛下,是的。当时我们作为朋友分享给萧恩大人的礼物。”
关伏庸笑笑,展开了那张地图。
“从古国的山左到山右,从海边的港口直到古国千年前的古都……”威烈穆目不转睛。
“尊敬的皇帝大人,这条线路并不那么容易。”关伏庸把手按到了地图中央。
威烈穆很想伸手把关伏庸的手挪开,但,他是皇帝。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烈穆皇帝的威严从胡子下面渗出来。“哦,你是担心那个,法国人修的那一段铁路吗?没问题,你们的建议很好,通过敖国运作收回铁路,是个聪明的主意。”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想您听到了旗国人的态度。”关伏庸迎着威烈穆的灼人目光。“旗国人为什么要退还金鼠赔款的一部分呢?”
“哼。”哲皇没有回答。
“当然,您了解这种收买人心的小把戏。”关伏庸替这位皇帝回答着,“但这小把戏很有效,易国人去年在古国山右行省的遭遇,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古国人为了收回矿权,宁可花钱废除了和易国公司签订多年的合约。我不能说这一定是明智的,但古国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就算您归为世界上自强大国家的君主,也不能不考虑对方合作的态度。”
“你们古国人可真会打算,如果按照旗国的方法,我最终要付出三千万哲元给你们古国办教育,然后呢?我们借款的利息的一大半就被吃掉了。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生意。你们不要以为游说了议会里那些社会党,会对这个议案有什么好处。”
关伏庸心里哼了一声,旗国退回金鼠赔款可比哲国大方多了。他把手从地图上收回来,“皇帝陛下,我个人认为,如果哲国的借款优惠更多一些,那您的收获会更大一些。”
威烈穆不可置信的看着关伏庸,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参赞?还是秘书,你是在质疑哲国皇帝的智力吗?你想愚弄一个皇帝吗?”
“尊敬的皇帝陛下。本人是古国派哲国考察实业特使。本人当然不敢质疑皇帝陛下的英明。但是,陛下,如果哲国在古国打开了铁路借款的市场,您想,哪些国家会最着急呢?”
“易国?弗国?”
“易国和弗国当然眼红,但最着急的,是旗国。”关伏庸望着哲皇。
“哦。”威烈穆摸着胡子。
“虽然古国和旗国没能在近期达成同盟。但是古国依然没有放弃和旗国沟通建设古国东省的铁路。因为,我已经和您交了底。这几条铁路,对于古国是干线,意义非常重大。这几条线路不管古国是谁执政,都不会更改。如果尊敬的陛下能以合理的条件,比如王渡城到江宁的铁路条件支持古国西部干线的建设。那旗国会更努力的去争取东部干线的建设。而这也是我们古国政府努力要去做的。”
“你们也努力要去做的?”
关伏庸满脸认真,“当然,陛下,古国最需要的是什么?朋友,您不可能不知道,霓国和露国三年前在古国东省的大战,两个贪婪的国家割据了古国东部三省,我们要尽全力将旗国拉入东省的棋局中,这样,古国才能对付两个强国。这样,当然对哲国也有好处。”
关伏庸看着威烈穆,没有继续说下去,古国需要朋友,但不平等的国家不会是你的朋友,但哲国就不同了,哲国需要朋友,而且哲国和旗国在同样的等级之下,如果旗国不和霓国和露国又足够的矛盾,旗国怎么会靠近哲国呢?这就是古国对哲国的作用。也本就是哲国提议和旗国以及古国所谓结盟的真相。
“有点道理。但哲国不必给予优惠条件,也未必不能达成目标。”
哲皇哼了一声,眼光高高在上的扫下来。
“但哲国是古国的朋友,”关伏庸笑着,“所以古国还可以给出更多的诚意。”
“更多的诚意。”哲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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