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一怔,尽管绮里晔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她还是听出了他要说的意思。
“不对,这说不通。如果我可以作为用来威胁你的人质,但是之前就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点,那个内奸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到这里,才真正地停了下来,呆呆地抬头看着绮里晔,
他的意思她对他来说,已经重要到可以用来在这场战争上威胁他了么?
绮里晔略微无奈,不知道该说她是太敏锐还是太迟钝。她的思路可以一瞬间九曲十八弯,想到最深远最复杂的地方,却偏偏对最明显的事情反应不过来。
水濯缨这次彻底呆住了。
她知道绮里晔确实重视她,好比贴身精心养着一块稀世玉璧,把玩久了自然感情深厚,视若珍宝。可是那终究是个玩物而已,绮里晔并非分不清孰轻孰重之人,再心爱的玩物也不可能让他乱了大事。
那么,只能说现在的她,已经远远超过了玩物的意义。
“明白了?”绮里晔复又捏住她的下颌,“你的命是我的,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随便糟蹋,包括你自己。无论风险有多小,任何时候不准拿自己去赌,再有下次的话,这就是你做的最后一件错事。与其让你死在不知道哪个杂碎的手里,还不如先死在我的身下。”
水濯缨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最后一句话里有多少凶残血腥的意味,只是愣愣望着绮里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因为她这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本来就是个偏于理性的人,智商够高,整体情商也不低,但相比之下唯独没有多少感情细胞。前世里整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她的心思精力几乎全都放在复仇上面,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这一世穿越过来,仍然是在杀机四伏的波澜中沉浮,更没有那个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
眼下的情况让她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
要说她对于绮里晔的感觉,其实是十分复杂难言的。这只千年妖魔实在太变态太鬼畜,但对她却实在不错,所以很有好感谈不上,倒也没有什么恶感。
基本上和他相处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感觉是毛骨悚然,第二个感觉是戒备警惕,第三个感觉就是无奈崩溃这真不能怪她,对上这么一个不可描述的抖s污妖王,但凡是个正常人,一般反应都这样。
但现在这个鬼畜变态污妖王,把她看得如此之重,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一片嘈杂,乱糟糟地搅成一团,脸上还有些隐隐发热,全然没了平时的沉静从容和运筹帷幄。
绮里晔倒是很喜欢她现在这副懵乎乎的模样,比平时可爱多了,伸手捏捏她微微发红的小脸,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尽管我行我素,总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变态,在正常人群眼里都是个什么印象。尤其是她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聪明,都要理智,这样的她要对这样的他动心,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那又如何,她只能是属于他的,这世上还没有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两人共骑而行,一路静默无言地走到朱角镇上,彼此都没说一句话。一个是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说,一个则是抓紧机会欣赏他家爱妃这难得一遇的呆萌模样,后面千羽精骑和秋溯门众人都十分识相地没敢追上来打扰。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天色朦胧微亮,镇上的百姓都起来了。
水濯缨一夜没睡,没有精力就这么骑马回秦门关,绮里晔还是让人在镇上叫了一辆最舒适的马车,他仍然抱着她不放,两人同坐在车内。
“要是想睡的话就在这里睡一会儿,马车走一天,夜里应该也能到秦门关了。”
一提到秦门关这三个字,水濯缨这才把乱七八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思绪收回来。
“对了,你回秦门关之后拟一条假命令,就说我军要破釜沉舟,派出秦门关十五万军队突袭唐军后方大营,秘密传给各位将领,让他们先做好突袭的准备,明天凌晨再行动。这段时间里密切关注唐军的动向,等到明天凌晨,你再取消这个命令。”
一回到她擅长的谋略领域上,她的思维一下子就恢复了如鱼得水的清晰状态。
绮里晔微微蹙眉:“战场上朝令夕改是大忌,这是做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否则就没有意义了。还有,我不能跟你一起回秦门关关城内,最好是在关城边缘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绮里晔的眉头蹙得更紧,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把她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为什么?”
水濯缨摇摇头:“还是那句话,现在不能告诉你,至多明天夜里就会给你解释原因的。你回去之后和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要把唐军的详细动向用火冠鸦一一传给我就行了。”
绮里晔微眯起凤眸盯着她。水濯缨知道他的智商并不比她低,就算不给他解释的话,他自己很有可能也能猜出她的意图,那她的计划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别去多想这件事情。”
她在马车里的朦胧光线中,直视着绮里晔瑰丽艳绝的面容,目光清澈沉定。
“相信我。”
绮里晔顿了片刻,轻笑一声,把她揽进怀中,手又从她被撕开的衣裳前襟伸了进去。
“我自然信你。睡一会儿吧。”
水濯缨:“把手拿开!你放在那种地方我怎么睡得着!”
“哦,那你还是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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