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掌控着东越的统治大权,光复派里面除了沈忱恭身为丞相还有点影响力以外,剩下一群老臣都是早就被架空了实权的闲职,做不了多少事情。光复派虽然存在了好几年,也就只是存在而已,一直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直接推翻容皇后的统治是几乎不可能的,所有反对容皇后的人,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刺杀容皇后。然而这么多年来,无数的杀手一波接一波地潜入皇宫,无数的埋伏一场接一场地暗中布下,最终不过是给十八狱里的狱卒们送去了一批又一批的练手材料而已,容皇后仍然安然无恙优雅从容地坐在大殿上方的凤座之上,俯瞰众生。
沈忱恭本来都快要绝望了,直到西陵皇帝即墨缺前不久出现在东越崇安,表示有办法刺杀容皇后。
沈忱恭不傻,一开始当然不相信即墨缺,那是另外一个国家的皇帝,帮他们刺杀东越的统治者能有什么好事。
要是容皇后真的死了,他们能扶持的就是小皇帝元真钰,小皇帝势弱,再加上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控制容皇后麾下的势力,包括东越的总共七十万军队。
这个时候被西陵知道容皇后已死的事情,要是西陵大军挥师进攻,东越自己内部都正在混乱当中,哪里挡得住西陵,覆灭都有可能。
即墨缺知道沈忱恭的顾虑,直接给出了一份合约书,意为只要他在位一天,西陵军队永不会犯东越分毫。合约为即墨缺御笔亲书,上面加盖传国玉玺,一国之君给出这样的合约,就是铁打一般的承诺,将来绝对不可能不认。
甚至告诉了沈忱恭他要刺杀容皇后的理由,跟政治无关,他想从中得到的只是水濯缨而已。
沈忱恭知道水濯缨就是当年府中那个小丫鬟,顶替沈绣薇被送进宫去当贵妃,结果得了容皇后的青眼。后来夏泽复国,恢复夏泽长公主的身份,被容皇后作为皇妃,堂而皇之千里红妆地娶回了东越。
当时他已经觉得三观被毁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容皇后对她宠爱有加不说,现在连西陵皇都想要她。
“离间。”即墨缺回答说,“容皇后和曦和长公主,无论哪一个对付起来都是难如登天,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更是坚不可摧。然而这也正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自己彼此,想要置容皇后于死地的话,必须在曦和长公主的身上着手,先分裂他们两人。”
沈忱恭继续问道:“如何分裂?”
“容皇后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而曦和长公主外柔内刚,这里就是他们最容易产生矛盾和裂痕的地方。”即墨缺笑了笑,“男女间的爱恨情仇之事,朕应该不必对沈丞相细说了吧?”
沈忱恭明白了即墨缺的意思,总觉得这般做法有些卑劣,心下不甚赞同,但也没有办法,毕竟对付容皇后肯定不能用一般手段。
“朕这次来,是在这刺杀一事上有几处地方想拜托沈丞相。”即墨缺说,“沈丞相也知道,朕在东越的势力渗透毕竟有限,需要沈丞相的帮助。”
“帮助不敢谈。”沈忱恭连忙道,“西陵皇既是跟我们合作,何来拜托一说,有需要尽管提出。”
即墨缺微微一笑:“朕需要和宫中那位面谈一次,因为这次要做的事情更难,只靠传信恐怕说不清楚。”
……
崇安,皇宫,凤仪宫。
整个皇宫现在犹如陷入一片冰封的黑暗,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晴天雨天,皇宫的上空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黑森森厚沉沉的恐怖魔息,滚滚翻涌,遮天蔽日,像是地狱的大门在天空中洞开,无数恶魔厉鬼在那黑云之中阴恻恻地狞笑着俯瞰人间。
书房里,绮里晔没有按着平时的喜好,斜靠在美人榻上处理政务,而是以一种冰冷如石像的姿态坐在桌前,手中拿了一本打开的奏折。
目光尽管是落在奏折上面,却像是一片虚无的黑色空洞,没有焦距也没有光芒,整整半个时辰,整个人一动都不动一下。
旁边所有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退得比平时更远得多,一个个同样像是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门口一个小太监,手里抱着一堆刚刚送过来的新奏折,看着这里面犹如凝固的黑色寒冰一般的气氛,不敢走进来。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不得不一步步蹭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奏折放在绮里晔旁边的书桌上。
“皇后娘娘,这是刚送来的奏折……”
他这一开口,终于惊醒了绮里晔,凤眸一抬,毫无预兆地将手中的那本奏折扔了出去。
“滚出去!”
轰一声巨响,那本又薄又软的轻飘飘纸质奏折砸在门上,竟然犹如一块巨石砸过去一般,将书房的红木门砸得四分五裂,摔了一地。
所有宫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退出了书房,生怕下一本奏折就会扔到自己的身上。
绮里晔当着凤仪宫中众人的面,将水濯缨关进笼子里锁进了暗室,所有宫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和皇妃娘娘的关系,也知道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何等恐怖。这种时候只要一个不小心,立刻就成了倒霉被殃及的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绮里晔也没有再留在书房里,霍然站起身来,满身带着嗜血妖魔一般恐怖的戾气,朝凤仪宫寝殿走去。
血红泼墨纹路的玄色衣襟和广袖,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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