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到了一个长长的黑洞,黑洞无头无尽,里面时冷时热。零九我疲惫已极,口干舌燥,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走呀走呀,终于看到了亮光,前面有一口深潭,我不顾一切的跳进去,好不畅快舒服,我尽情的嬉戏,洗去满身的疲惫。
潭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上身穿着大肩布袄、模样秀丽的女子,她牵着一个扎着双髻穿着个肚兜的小童,正笑呤呤的看着我。
这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尤其是耳垂上吊着的那对大耳环好像很熟悉,是在哪里见过?我在记忆里搜寻。
哎哟这不就是棺材里那具女尸么?她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怎么就看得见她们?难道说这是阴间?我是死了吗?
这一串疑问惊得我从水里跳了出来,心念转动间就要祭出五雷掌。女子慌忙拉着小童退开几步,细声说道;“小哥莫慌,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对你表示感谢。另外还有一事要拜托你相帮。”
“感谢?拜托?你有没有搞错?你我人鬼殊途,你寄居癞蛤蟆,妖惑我亲妹妹和朋友,我是找你算帐的,等明天我必将你尸首火化,让你魂魄无依,逐渐消散,你说你还要感谢我?”
女子笑靥盈盈的说道“如果不是小哥你进入洞内将棺材打开,生火驱走尸蚤,我将永无出头之日,当然得要感谢你的。你可能还不晓得,如今一昼夜快过了,你身中寒热之毒,要明天才能醒转,那时我已脱离了肉身尸骨,就算你烧了我的尸骨也没用了。至于你那几个朋友,我不会害他们,你出去后只消一道纸符就可令其恢复。而且我对他们下手是为了引你过来,托你的福,我现在目的已达到,岂会再为难他们,就算不为他们镶治,十天半月之后他们也会愈痊。”
听她如此一说,我倒是放下了心来。至于拜托我帮忙,却又着实让我糊涂。我大为不解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说么?”
女子幽幽的说道“我冒着魂魄消散的风险引你入洞,其一是为了我自己,其二就是为了我世上惟一的弟弟捡徕。我想拜托你日后加以关照,让他有个善终。”
捡徕是她弟弟,这事我心里早已清楚。我看着她才想开口,她摆手止住我,独自继续往下述说着。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我家原本住在青山坳,我九岁那年,母亲怀上了弟弟,一天父亲上山采药,从此再没回来,母亲和我找了十来天,连尸骨都未找到,肯定是被山上的野物啃食了。
“没了父亲,生活没了依靠,母亲和我吃一顿饿三顿,几个月后母亲生下弟弟。那时候山上少有人家,邻里相隔一座山,没人帮衬。零九母亲本就体弱多病,根本没有奶水,只能喂些野菜汤之类吊命。母亲抱着饿得哇哇大哭的弟弟流泪,几天后母亲能下床了,让我搀扶着她将弟弟丢弃在山下的路边,我们就躲在树林里看着,恰逢老庙祝访友路过,他久等无人路过就抱走了。
“山上的茅房里一无所有,母亲带着我去宝庆投亲,才到了李树镇就病倒了,好才遇到了后来的继父。继父是个心善的单身补锅匠,他收留了我们母女,罄其所有的寻医问药治好了母亲的病。
“继父有个舅父在汉口做小本生意,他领着我们一路补锅北上,到汉口后找到那位舅外爷,在汉口安了个家。
“继父勤快肯干能吃苦,补锅不挣钱,舅外爷托人为他和母亲在纱厂谋了个差事,日子渐渐有了起色,还送我去外国人的教堂里念了二年书。
“民国二十七年,我十四岁,日子鬼子攻占了汉口,继父带着母亲和我逃出汉口躲日本,被鬼子从飞机上扔下的炸弹炸死了。
“母亲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活着回三拱桥找弟弟。我随着逃难的人逃出了汉口,辗转流离,半年后才回到这里,我找老庙祝哭诉,庙祝爹爹收留了我,对人说我是他的远房亲戚。不久后将我送进财主老爷刘立勋家,做他女儿雪儿小姐的丫环。
“刘小姐和我年级差不多大,正在塾学念书,我在汉口念过两年书,自然识字,很得她喜欢,我们处得很好,姐妹一样亲热。她经常带我陪她上学,我就抽空到庙里来陪弟弟玩。十八岁小姐出嫁前,央求刘老爷为我寻一门好亲,刘老爷为我寻了塾学的梁先生。
“梁先生叫梁子鸣,老家湘乡,应亲戚之请在塾学做塾师,为人迁和,三十多岁了,丧偶未娶,我陪小姐上塾学时见过他,能做他的填房我无话可说。
“民国三十四年,日本鬼子南下,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做。风声未到之前,老家来信说家翁病亡,我当时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子鸣留下我独自返乡,说好尽快赶来陪我的。
“不料没过几天,有风声传来,说是日本鬼子来了。镇上很多人逃到山里躲起来了。我怀着七个月的宝宝,行动不便,没人照顾,庙祝爹爹就把我藏在庙里。
“也许是动了胎气,那天中午我突然腹痛如绞,庙祝爹爹为我寻药久久未归,我一时疼痛难忍,打开通道想出来看看,就在这时,十几个日本畜牲冲进庙里,我躲避不及,就在那间石室里,十几个畜牲毫无人性的糟蹋了我。
“这时候庙祝爹爹回来了,趁那帮畜牲不备时关闭了通道,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庙里。当时我因大出血已经死去,重伤后的庙祝爹爹将我收殓入棺,连同那帮畜牲的尸体一起放进地下洞穴里。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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