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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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冯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却不知道原由,草草地抹了把脸正待出门,却被一通电话叫住。
「什么!」电话这头的冯羽吓得不轻。
「社长……社长昨天晚上突然发高烧昏迷住院,现在还在医院里……」那一头的导演显然也是六神无主了。
冯羽心中暗忖,一定是昨晚受的刺激太大了:「那今天的演出准备怎么办?」
「这出戏是大家的心血,不能在这里放弃啊……」
冯羽虽不说话,想到这些来大家废寝忘食地排练的情景,心中也是十分赞同。
导演道:「我思来想去,我们这里对台词最熟悉的人,也只有你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们社长演出男主角吧……」
电话那头停了停,似乎是想找个可说服他的理由:「我刚才询问了医院里的社长,他也说如果不行,就只有请你代演……如果你拒绝,我们也只能……」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把其他人都召集齐吧,我和区白月也马上就到。」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昨天所作所为的惩戒也说不定。
挂上电话,才想起昨夜区白月曾对自己说过,今天他会先他一步到学校去。嘴里不说,但他心里明白,他是去看那地缚灵是否有异动,如果变成了恶灵就把它除去……
「喂,臭小子。」青鸟在笼子里将他一时离散的神志唤了回来,「臭小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
匆匆赶到学校,区白月的脸上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的神色:「那个地缚灵已经不在了,可能升天去了。」待他走近了,附耳轻声说了一句。
冯羽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有些落实了。和所有已经到的社员交流了一下意见,大家都同意让冯羽来补这个缺,于是就在排练室紧锣密鼓地彩排起来。
一上午的集训,冯羽已经基本能够把所有走位路线和台词都记清楚了,虽然对手戏时总是被狐狸精当面吐槽表情僵硬,行动僵直,声音僵化,但也总算能配合着把所有剧情表演下来。
拿到比赛日程上写了这个剧目将作为压轴表演最后上场,想想下午还有些时间准备,冯羽喝了两口矿泉水,觉得心里总算有了些底。
社长的表妹和某社员的女朋友也在午饭后带着道具组弄来的服装出现了,两个女生见到将要在她们手下变装的区白月时,表情动作惊人的一致,先是瞪大眼睛,紧接着张大嘴却不发出声音,若干秒后眼中突然闪过诡异(事后狐仙称是掠食者看到猎物时)的光芒。此时,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背上莫名地传过一阵恶寒。
冯羽还没来得及把上午受的嘲笑趁机奉还出来,就被赶进(准确的说是被两个女生踢进)了另一个更衣间。
冯羽换衣服时,陆续有演员因为想在「区白月专用的化妆间」逗留而被踢了进来。换上道具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仿照汉朝服装设计的烟水长袍,束了冠,腰系一条浅葱色缎子腰带,「这哪里像帝王,明明就是我爷爷的道袍……」冯羽看着穿衣镜里的小道士,皱着眉头喟叹道。话未说完,只觉得背后杀意大盛。透过镜子,发现身后同样换好衣服的其他男同胞,扮演鳖灵的朋友穿着京剧里龟精的衣服,活像刚打捞上岸的河童;扮演大臣的同学穿着怎么看都是临时用麻袋改装出来的长袍,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会在某人袖子上看到「xx化肥厂」的商标图案;还有最可怜的杂兵们,都是在头上扎一块四角的黄色头巾,说得好听是黄巾军,说形象就是荷兰某乳制品生产地专门负责将牛奶从奶牛身体中转移到特定容器去的特种职业女性。看着大家不善的表情,冯羽赶紧陪上笑脸:「哈哈哈,其实也还好啦……不错不错,哈哈哈哈……」说完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一个同样匆匆跑出来的人,冯羽在袍子底下穿了女生们弄来的,为了和「女主角」平衡身高的松糕鞋,一撞之下退后一步踩在自己的衣角上,紧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人与地板的碰撞声。
「区白月,你没长眼睛啊!」冯羽摔倒前已经闻见对方身上那一阵熟悉的菊香,忍不住先骂了一句。
被骂的人却没有意料中的立刻还嘴,冯羽不禁心生疑惑,抬眼向区白月看去,「区……」剩下的话都瞬间在大脑中自动被清空。眨眼间体会到当机感觉得他只有张着一张嘴,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区白月」。月白色的绸缎改良汉朝裙装,微露的香肩外罩着萌黄纱衣,臂上搭着的象牙色绸飘带拖在两旁,一头如水的银发倾泻在肩上,后脑向上斜斜挽了一个髻,一支镶着仿制猫眼的银簪上,细细的流苏垂落到颈旁,衬得一张原本毫瘦削精致的面孔越发的精巧。绯色的薄唇,小巧的鼻子,挑起的秀眉,用眼线延伸出一些的凤眼更是多出几倍的妖娆。而此刻那双金色的眼睛正怔怔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自己,眼神中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在转动。
「区……白月……」冯羽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次踩到衣服跌倒,原本就歪着的眼镜也掉到地上。不满于狐仙竟然就这么看着他发愣,他朝他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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