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翅膀腾空而起,摇晃着追随着青鸟。
站在地下的冯羽,仰头看着空中两只鸟儿互相呼唤,追逐着从礼堂一侧的窗子飞出去,脚一软跪在地上,心中居然也空落落的,似乎被抽走了什么东西。
台下静了许久,猛地一下爆发出雷呜般的掌声,在后勤的帮助下,已经全身无力的冯羽才从地板下爬上来。
「我们成功了!你最后那是怎么想到的创意!」导演猛摇着他的肩,激动地大叫着,「冯羽你太神了,你怎么做到的!」
冯羽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身边没有了那一抹熟悉的菊香,他这是在哪里?没有区白月的银发在眼前,这个世界怎么这么陌生……突然一块黑云就从眼上降下,猛地向下一跌失去了知觉。
又是那个雾气缭绕的地方,冯羽知道又身在梦境之中了。如果是那个梦的话,不知道他在不在啊……远远的果然就看到那银发飘飘的白色身影,就算是做梦也好,能再见到他总是好的。心里想着,脚就不自觉地走上前去,「区白月……」
走近了才发现那白衣抚琴的却不是那狐仙,纵然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银发,一模一样的菊香,但是,他绝不是区白月。
「我确实不是白月,」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那人一开口,冯羽才发现竟是女声,「我是白月的母亲。」
怪不得长得这么像,原来是亲妈啊,冯羽一想到刚才那些对他痛下杀手的妖怪似乎就是这位派来的,不禁问道:「请问你这是想在梦里亲手干掉我吗?」
金眸中光华一闪,她浅笑道:「看不出你也是聪明人,不过你放心,我已是仙,不能杀生的。」
杀生两字说得冯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在她眼里只如同蝼蚁一般:「那请问『白妈』你到我梦中有何贵干?」有意气气眼前这个大美人。
「不是我到你梦中,而是你自己找来的。」姬殇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有些有趣,「你的魂魄是第二次跑到梦境中来了,果然是名道士的后裔,想不到居然连魍魉八部都拿不下,看来是我小看了你。」
冯羽听这一说,想起刚才区白月为自己受的伤,心中更是愤怒:「不好意思,刚才和那些妖怪打的人不是我,是你儿子。如果没事,我不想再在这里逗留。」
「你既然是自己来了,我倒在话想对你说……」姬殇站起身来,缓缓步向冯羽:「你能不能把白月还给我?」
「还给你?」
姬殇本没有冯羽高,可她站在冯羽面对,冯羽直觉自己是在仰视她,觉得她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都是在施舍自己。她欺霜傲雪的脸固然美丽,可美得没有一丝生气;她的气质固然不凡,可这气质却只能让人敬畏地不敢接近,就仿佛神龛里的一尊菩萨,美虽美哉,却不似区白月那样让人想亲近。
「没错,你冯家和我自订的血契已有千年,该还的早就还清了。」
「千年……」冯羽心中一动,他十岁时第一次遇到了区白月,那狐狸精就说自己要和他订下契约不弃不离,也知道自己家和他似乎颇有渊源,可平常问起他关于这契约的事,他也总是避重就轻,今天才清楚,原来这契约竟然是从宋朝就开始生效了。
「我几次劝他回头,他都说大恩未报,也数次阻拦我派的人……但是我身为白月的生母,实在是不愿意看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修为就这样白白浪费。」仙人说着,语调却仿佛谈着与自己无干的人,「请你放过我儿吧……」
「这不是我自己说放就能放的,我即使放他,他,区白月,也不一定会答应……」虽然心里想着我才不会答应呢,嘴却说出这样图面子的话来。
姬殇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你只要说一句你愿意放了他,其他事自然不必你费心。如果你今天放了他,他日我儿得道成仙了,你也是我们的恩人。」
「我……」这下他犹豫了,正愁于如何应对之时,突然觉得四下里一片大亮,耳边人声逐渐清晰起来。
「好了好了,终于醒了……」
张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放了他吗……」伸出一只手,遮着眼睛,头好疼啊!
姬殇人向后一仰,银发如瀑般飘散,长出了一口真气,身旁返魂香已经燃尽。看来在仙界舒服日子过久了,这「一心入梦」的控制力似乎也不如从前了……她一拂衣袖,站起身就往廊子里走去。
「殇……」在园角已经站立很久的帝青到底还是先开了口。
姬殇停下脚步:「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殇啊,我是看他们彼此都有情所以才……」
「有情?呵……」女子浅笑一声,「我们涂山氏的后人吃这『情』字的苦吃得还不够么?」她随手捻着院子里探进来的一枝彼岸花。
帝青自然知道她又想起过去的种种,心中也很是不忍:「白月现在就在我那里养伤,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我今天去见他只会让他更恨我。」轻轻一揉,整朵花就都粉碎了,「做儿女的,永远只有自己也成了父母,才会体谅到父母的一片苦心……他总怨着我是要拆散他们,却不敢想他与他人妖殊途,总是不能在一起的,倒不如早日斩断这孽缘,省去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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