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情,我就会继续堕落下去。这样只会拖垮你,葬送你一生在我这个败家子手里。”
“算我求你,”张宙抓住妻子的手,“求求你,嫁给诚哥,他喜欢你好多年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已经做错太多事了,这是我唯一能弥补、唯一能替你们做的事。”
博颊用手绢掩着脸,早已泣不成声。心知妻子应允的张宙松了口气,握紧了那双因家务操劳而粗糙的手。
“再求你一件事……”他说,“我会对外说我快破产了只好卖老婆,保存你的名节,只求你……”
而年轻苦命的少妇,只能含泪许了这句话,“只求你,别把我说的事情告诉他……”张宙说。
张宙败尽家产准备卖老婆的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不大的村里流言满天飞,一面倒的指责少年人不长进。有人替过世的张老爷遗憾出了这个败家子,有人可怜贤淑的王氏,有人庆幸当初没把女儿嫁给他。而单诚,当然是见不得博颊受苦、听不得村民闲话的,他几乎是立刻能当的当、能卖的卖,再加几年的积蓄,凑足了钱抢第一个找媒婆提了亲。
于是,博颊被卖给了一直单身的穷小子单诚当媳妇。虽然气愤着,又是基于道义,单诚还是依照正式礼俗明媒正娶了这个别人的下堂妻。直到洞房花烛夜,银被绽血,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博颊,你还未破身?”单诚惊讶极了。
“宙……宙小子他……”珠泪洗去了胭脂,在新妇脸上划出水波,“结婚六载,他没一夜在房里睡过。”
“这家伙,实在太过份了!”单诚恨恨地骂,“十足纨绔子弟,我当初就是为了你的幸福才放弃的,没想到这家伙……”
“别说了。”捂住丈夫的嘴,博颊含泪摇头,“他有他的苦衷,诚哥……你……你就别怪他了。”
“他这样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
“毕竟,夫妻一场……”
“好好,我不说了。”单诚抚着妻子长发,宠溺地笑了:“你这么好,是他不知珍惜……”
听到这里,窗外角落一个瘦小人影终于默默起身走开。那是张宙,他知道博颊没有破坏她的承诺,未来单诚会好好地照顾她,这样就够了。
后来张宙变买了所有家产,带着卖妻子的钱远走他乡。老实讲他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依旧交友广阔、乐于四处助人,所以大笔金银很快又被他花得两手空空。
时序移转,又到了飘雪的腊月。无家可归又身无长物的张宙晃悠悠回到了家乡,这时他已是一文不名的乞丐,衣衫破旧到没有乡亲能够认出他。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到了年底忍不住跟着思恋返乡。总有些东西他忘不掉,有些人不能不记得,有些风景是看尽千山万水也比不上的。
“少爷奶奶,赏点钱吧?”
“去去去!”
张宙百味杂陈地笑,走在冻人的雪里。人人都用斗篷毡帽遮住了口鼻,他只靠几块破布保暖。没人多看他一眼,没人认出这是村里曾人人叫“张少爷”的男子,想来大概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一家曾经铺桥造路花了多少钱。
“少爷奶奶,年关要到啦……”
“哪来的乞丐?快走开!”
走着走着,一边跟沿路办年货的太太小姐乞讨,张宙不知不觉来到当年单诚工作的旅店附近。他停在一户不挺大,但也算整齐明亮的人家前。看看时候也不早了,张宙决定进去这家厨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好心的太太姑娘,或许可以讨顿好饭吃。
转过旁院,走往屋后一般是厨房的所在。大灶旁有个年轻妇人背着孩子在忙着,张宙很乞丐地哈腰在厨房门口陪笑,敲了敲碗引起注意。那妇人转身看看,张宙一句“这位好心的太太”还没说完,她就惊叫起来。
“宙小子?”
一听这称呼口音张宙跳了半天高,差点撞到门楣。刚没看清楚,现在明白了。那妇人不是博颊是谁?
“宙小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博颊惊呼,“那……你的钱呢?你怎么当起乞丐了?快进来!”
张宙不好意思起来想走,可是博颊天生好心好客,两人之间就算没夫妻之情也有童年嬉戏之谊,当然硬拉了张宙坐下。
张宙推说肚子饿要告辞,博颊找来干粮茶水给他垫肚子,硬是要问他这几年去了哪受了什么苦,跟他天南地北地聊。谈话间张宙才知道,单诚现在在做小买卖,还挺有点起色的,所以博颊的生活也渐渐好转起来……
一番嘘寒问暖下来,不知不觉天色暗下,门厅传来开门声和如洪钟般“老婆”的呼唤,是单诚辛苦一天之后到了家。
“你诚哥回来了,你一定要给他看看,让他骂骂。”博颊没心机地笑着起身。
“不行!我哪能给他看到?”张宙惊慌起来,“要传出去旁人不说我们旧情复燃私通才怪!他最讨厌旁人闲话,而且他早为你的事恨死我了!快,给我个地方躲!”
虽然厨房不是只有一个门,可后院正对着旅馆后门冲出去更引人疑窦。一时之间博颊也着了慌,急忙指了指还没生火的大灶要张宙藏进去。他前脚才躲好,单诚后脚就踏了进来。
“老婆啊!今天家事忙吗?”睽违多年,单诚嗓音依旧没变的响亮。
“没啊!不忙!怎么问呢?”博颊连忙提着茶水迎接。
“天快黑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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