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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儿入船舱, 见到正在坐着的黄姑娘,并没有因为她脸上交错的伤痕而畏惧,反而高兴的扑了上去,嘴里喊着:“雯雯姐姐!”
看见她如此粗枝大叶, 我在后面叫着:“当心脚下, 看好楼梯!”
她哪里管这些,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小朋友对这个姑娘就是有特别的好感。黄姑娘面对小九儿爆棚的热情, 原本麻木的脸开始绽开了笑容, 即便是伤痕累累却也如冬日的暖阳, 有了温度。
常远又将一封信发出, 十封了:“我说哥们,你发那么多的信, 人也不理睬你。这样好吗?”他是只报告, 出主意, 但是轮到自己做了,总是推说,没办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如同职场的老油子, 看上去出了很多主意,连个屁事儿都没解决。
“解决问题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了。有太子和关相呢。”他开心地说着,顺带抱着孩子, 跟他做鬼脸。
突如其来的降温, 运河靠着河岸有了些微的冰凌,我手里拿着暖炉, 索性就躺在床上,背后塞了靠枕,懒得看船外的风景。可小娃儿不成了,他扭着小身体,嘴巴里咿咿呀呀地闹脾气,一定要到外面去。
我原本想打发他们爷俩出去,可娃他爹看着我,孩子已经不耐烦了,开始瘪嘴哭闹,让我想窝在被子都没办法,只能裹上大氅,跟着爷俩往外。才开舱门,一股子冷风卷了进来,钻进脖子,我缩了缩。
等我看见站在甲板上的寄槐,我顿时觉得任何借口说冷,都是矫情,这哥们前几日上岸添置吃食的时候,看见集市上有渔网卖,买了渔网不够,还买了个竹做的夹网,把网兜插到河底,连淤泥带水底的货物一起给捞上来。以前我只觉得他是对钓鱼感兴趣,现在看来不拘什么方式,他都有兴趣。
这不,木盆里是河蚌,水桶里是鱼,他这会儿正拿着菜刀开河蚌,一刀卡进河蚌的缝隙里,切断里面的横肌,河蚌张开,剔出蚌肉放进大碗里,将蚌壳扔回河里,一气呵成,总之一个字,帅,切菜的男人真帅。尤其是大冬天干为了吃,干这个活的哥们更是帅。
他裂开嘴问我:“奶奶,这么一大盆可够了?”
“全弄出来吧!河蚌汆水了就没多少了!”我边看他的河蚌,边看木桶里的鱼,几条昂刺鱼,一条胖头。
方才还不想出来的我,此刻已经被食物激发了无限的兴致,我叫寄松帮我把炉子拿出来,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拨开了碳,加上铁锅,从河里吊起一桶水,放入铁锅里。
拿了砧板切了葱姜,扔进锅里,我蚌肉用盐捏过之后,在放水里洗了几遍,水真凉。这个时候锅子里的水开了,将蚌肉倒进去,汆水。咸肉切片,锅里倒入油,煸炒咸肉片,倒入汆好水的蚌肉一起煸炒,葱姜料酒一样不能少,倒入砂锅,砂锅加水,炖着吧!
不一会儿鲜咸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寄槐嚷嚷着要吃饭,在船上简单做一点,但是看他已经杀了这么多条鱼,常远笑着下令靠岸,好好做一顿饭吃。这群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种野地里,直接就上了岸。
常远撩起袖子,挖起了行军灶,寄松跑出去捡柴,寄槐将那口两大锅给抗了上来,我负责掌勺,红烧昂刺鱼,花鲢炖汤,另外一锅下了面条,捞起来用葱油拌了。烧锅河蚌里面投入了卤水豆腐,醋溜了白菜。
一溜儿小马扎围着锅子摆好,小九儿拿着一只碗,我帮她挑了一碗面,她拿起面跑到黄姑娘面前,递给她面条。自己又拿了一个空碗给我,我给她再挑了一碗,她才退回去,在小马扎上坐下。等我坐下吃着面,喝着鱼汤。黄姑娘看了小九儿手短,夹了一筷子白菜给小九儿,又为九儿舀了两勺,蚌肉里的豆腐。
“听说当年我爹就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捡到的我。”我开始说起了我的身世,大家都抬起了头,毕竟咱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姑苏,我的老家,名义就是祭拜我的养父。我继续说道:“听他说,我那个时候瘦弱的像一只小猫,他一个还未成婚的男子,一家一家拜托人家给我口奶喝。等我长大些,我记忆里,隔壁的阿叔会抓鱼,时常给我们送鱼过来……”
其实我是带着记忆,所以我清楚地记得,岂止是这样的荒郊野外是如此相似,还有这样的天气,冷得让人不禁想要喝上一顿热汤,那个时候我一个婴儿,放在篮子里,在这种地方,我醒来的时候,思维清晰理清楚穿越的对象,差点骂娘。
哪怕是放在青楼边上,好歹我的一条命能保住,我亲爹娘将我扔在这样的地儿,要是遇上什么野兽,我就是被一口一口吃到骨头都不剩。若非我家阿爹,刚好那日经过,看见了已经冻地浑身发紫的我,如果他用自己的胸将我捂,捂到回魂。如果不是他求来的奶,我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吃完饭,手里拿着饭碗想着前尘往事,发起了愣。常远拍了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
“我想起我爹了!”
“明天就到了!”常远对我笑笑,我回过神来,看见锅子里连汁水都没有剩下的,我瞪着锅子问:“菜呢?”寄槐指了指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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