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儿,对她的亲事自然上心。其实若按她的意思,程绍安是最适合不过的女婿人选。
一来两家有着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勉强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王氏又是个性子软的,必不会揉搓儿媳妇;二来程绍安颇为上进,瞧他这数月来忙进忙出便知,他根本不是旁人所说的游手好闲只靠兄长养活。
最重要的是,若是两家成了姻亲,女儿嫁得近,她日后也有了依靠。
只可惜金巧蓉自来便是个极有主意的,无论她明里暗里如何替程绍安说好话,她都不曾给个准话,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孙氏如何瞧不出她的心思,没有直接答应便是不满意,但又未到必然不肯的地步,不外乎是骑牛寻马,盼着一个条件更好的出现而已。
尤其是自从上回里正家的那位嫁到县城的女儿风风光光地回了一趟娘家,金巧蓉便更加沉默了,对着刻意讨她欢心的程绍安也是不怎么愿意搭理。
孙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劝了她好几回,只金巧蓉每回均是敷衍几句,说得多了便拉着她的手保证道:“娘,我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不必粗茶淡饭,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孙氏不知她为何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见她一脸坚决,知道是劝她不住了,唯有暗暗叹气。
只盼着她不要走上和那人一样的路,否则,她如何对得住她!
得知程绍禟被官府抓进了大牢的消息时,凌玉正在替儿子绣着小肚兜,一听来人此话,脸上血色‘唰’的一下便褪了,王氏更是当场便昏厥过去,吓得正依偎着她的小石头哇哇大哭起来。
凌玉也顾不得哄儿子,和前来报信的大根合力将王氏扶进了屋里,又是按人中又是搓红花油,好不容易王氏从昏迷中缓过来,她松了口气,只来得及简单安慰了她几句,便又急急跑到院里抱儿子,却发现小家伙正抽抽嗒嗒地被俏寡妇萧杏屏抱在怀里柔声哄着。
“我刚好经过,听到孩子哭声便进来瞧瞧。抱歉,我这便离开。”萧杏屏见她出来,轻拍着小石头背脊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多谢柱子嫂,劳烦柱子嫂再帮我看着这孩子,我这儿抽不得身。”凌玉还是头一回在她那妩媚的脸上看到这般温柔的表情,颇为意外,但也无心多想,忙道。
萧杏屏讶然,也不多话,点点头:“你若不介意,我自是无妨。”
凌玉勉强冲她笑了笑,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好生劝慰正抹着眼泪的王氏。
“娘,你也莫要担心,总得先去打探清楚,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呢!”
“绍禟向来便是循规蹈矩的,好好的怎惹上这般事端?官府大牢是个什么地方,人进去了不死也得剥层皮!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叫我如何是好!”王氏越说越悲恸,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你可知道绍禟哥是因了何事被抓进去的么?”凌玉好言劝了她片刻,一直见她眼泪渐渐止住了,这才问程大根。
“这我倒不大清楚,只是远远看到绍禟哥和一帮人被官兵押着进了衙门,瞧着那些人像是他们镖局的。”程大根却也是一无所知。
“镖局里的人?难不成镖局出事了?”凌玉吃了一惊。
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一出啊!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吧,婶子,你好生照顾自己,绍禟哥吉人自有天相,必会没事的。嫂子,我家里还有事,便先回去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让绍安来喊我一声便是。”程大根不便久留,遂告辞道。
凌玉谢过了他,目送着他出了门。
“偏偏这时候绍安又不知跑哪去了!”王氏又急又怕,长子出了事,她整个人便似是没了主心骨,偏另一个儿子又不在家,更让她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凌玉心里也是慌得很,只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握着王氏的手,坚定地道:“娘,你放心,你也知道绍禟哥素来便是循规蹈矩,作奸犯科之事从来不做,故而这回他必定会安然无恙出来的。”
她握得那样紧,语气又是那样的笃定,王氏不知不觉地便安了几分心,只转念一想又掉起了泪:“如今这世道,好人也未必平安,就怕那些没天良的有心栽赃陷害。”
“这倒也无妨,从来官府便是有理无钱莫进来,咱们家这几个月来也挣下了一笔钱,拿去梳通梳通,相信绍禟哥很快便会回来了。”凌玉想了想,又道。
“好好好,我这里也有十几两银子,你一并拿了去。”王氏急急地去翻她存了好几年的银两。
正是用钱之际,凌玉也不与她客气,接过那包得严严实实的碎银,低声道:“那我这便到县城里打探打探。”
“快去快回!”王氏忙催促。
凌玉快步回了屋里,把她攒下来的几十两一并带上,不敢再耽误,急急忙忙地就要到县城里去,走到院子里看到抱着小石头的萧杏屏,止了脚步,捏了捏儿子哭成小花猫的脸,却没有抱他,只低声道:“还要烦劳嫂子费心了。”
“不说这些,你有事便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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