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恍惚的瞬间还真的以为杨大人这是一句表扬的话,然而再仔细一思索才发现那里面是带刺的,心脏疙瘩一下,他这不会是给他惹麻烦了吧。
“不敢当,不敢当, 大人谬赞。”叶长青嘴上谦虚,然而眼里却是疑惑的看向杨大人,他这是做错了什么,麻烦给点提示啊。
“叶状元大才,圣上必有重用。”杨大人依然不咸不淡的道。
一定是杨大人今日的心情不好,叶长青擦擦额头细密的汗,复又干了一杯酒,才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刚坐下来就听到有人在私下里窃窃私语道:“那个探花郎今日如何没来?”
“是啊,这个李大河一向胆大包天,真没想到他连会武宴这样的宴会都敢不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有几个平时就跟他有摩擦的新科进士,更是添油加醋道。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新科进士,神秘兮兮的在几人耳边小声嘀咕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李大河因为在城外与人斗殴寻衅滋事,听说就要被革除功名了。”
叶长青正举着酒杯的手就是一顿,眼光微闪,内心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喜欢这个李大河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科举生涯,从县试到殿试,他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才得到了令人羡慕的武探花的职位,却没想到就这样被他作没了。
看来有时候,人们常说的“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很有道理的。
虽然李大河一个冲动的行为就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改写了自己的人生命运,但叶长青毕竟只是个过客,唏嘘两声就等待着会武宴结束之前最后一项规程了,鸿胪寺官员会对新科进士进行赏赐银两、物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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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银两就不是特别多了,一甲和二甲在十两左右,而三甲只有八两,至于物品,大多是一些甲胄、撒袋、刀、弓矢、靴等,东西虽然不怎么珍贵,但也算是朝廷的一番心意了,而且武进士不比文进士,武进士习武花费厉害,而且很多都是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市井之人,比如王大成、李铁球这样的,所以这项赏赐就尤为必要了。
出了宴席厅上了马车之后,叶长青掂了掂手里的十两银子,又摸了摸刚发下来的黑色皂靴,不愧是宫中出品,针线真是细密,鞋口位置的缝线也是相当的紧固牢靠,而且配他今日的这身玄衫相当的合适。
他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脱了脚上的鞋子,上脚试穿了起来,在马车上踩了踩,果然正是他的码子,穿的太合适了,忍不住笑了笑看向紧紧揣着钱袋和弓矢的王大成,正准备调侃几句他对弓矢的执着,就见敞开的帘外映出了一张熟悉而冷峻的面孔。
“新鞋子很好看嘛?”杨大人那张依然保养得体,紧致得看不见皱纹的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放大在他的眼前。
叶长青缩缩另一只还来不及换掉的鞋子的,略拘谨道:
“好巧,大人。”
“年轻人只顾着爱美,气血上涌是什么都敢写的。”
叶长青算是明白了,他这转了一圈又扯到了殿试的那篇策论上了。
“不知大人,你觉得可有不妥之处?”
这句话倒是把杨大人问住了,其实通篇读下来,他并没有发现一丝的不妥之处,然而正是因为“无不妥”才是最大的问题,他这是把文帝所有的政见都全盘否定了,到最后他只能憋出一句:
“语气欠妥当,年轻人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此次若不是太子殿下为你说情,你这个状元郎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杨大人说的漫不经心,叶长青可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拐着弯的问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毕竟他一向走的是纯臣的路线,可不能让叶长青这个太子党给搅和了。
叶长青对着杨大人就是深深一揖,然而就算他的动作再慢,这么短的时间还是没有想明白该如何回话了,难道要说太子殿拐了他的未婚妻这样的关系。
最后他只得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杨大人的眼睛,言辞恳切道:“大人明鉴,学生和太子殿下并无交情。”
杨大人才终于收起审视的视线,目光落在了他另外一只还来不及换下鞋子的脚上,无声的笑了笑,这个叶长青虽然年轻气盛了一点,但是脑瓜子还算灵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也给出了他要的答案,他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前段时间,你中文状元那会儿,圣上问了我的意思,我约莫着此次你是要进兵部的。”
杨大人提点到这里就上了自家的马车,走远了。
透过被掀开的帘子,看向前方愈走愈远的马车,叶长青明白,杨大人是相信了他的话的,如果今日他跟着的不是杨大人这样雄韬大略的人,而是别的谨慎多疑的哪位大人,恐怕他早就被踢出局了。
只是任凭杨大人再心胸宽广,照样有疑惑产生,看来他得找个时机给他递个投名状,让他彻底放下心来才是。
“长青,走了。”直到王大成的提醒声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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