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枝裕大脑迅速转动,主动邀请,“要不,我陪您去打两局保龄?”
贺玘正在气头上,并不买账,“大半夜的,打什么保龄球,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直接起身,准备回房。
贺枝裕喊了一声:“爸。”
贺玘气归气,走之前还是把专门给贺枝裕买的手表扔给了他,贺枝裕哭笑不得。
梁会茹跟在他身后,经过贺枝裕身边时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爸这个醋坛子,现在怎么连我的醋都开始吃了。”
贺枝裕的父母先后走进房间,梁会茹还没来得及给自家老公顺毛,他已经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半夜,夫妻两并肩躺在床上,梁会茹问他:“还吃醋呢。”
贺玘一个在生意场驰骋了大半生的商界大佬,梁会茹有时候真不到他的性格怎么这么别扭。
幸好这一点,儿子不像他。
贺玘没吱声,表示默认。
梁会茹柔声开口,“你现在不仅跟孟钦吃醋,连我的醋都要吃了?”
一听见那个名字,贺玘心情更差,那才是他吃醋的源头,“你以为我这是在跟你吃醋吗,我就是气,我们这个儿子,从来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梁会茹下意识为贺枝裕辩解,“你别冤枉自己儿子,他呀,哪里不把你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介意他对孟钦的感情,所以事事都十分敏感。但是你这醋都吃了十年了,儿子回来的时间都已经跟离开你的时间打平了,你还打算吃一辈子?”
贺玘老觉得贺枝裕不在乎他,只在乎年少时阴差阳错收养过他,并照顾了他十年的养父。
梁会茹也没少劝过,但他就是固执的介意着。
贺玘用略酸的语气说:“他叫孟钦爸爸,叫我爸,你说,爸跟爸爸哪个更亲近?”
梁会茹“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笑话他,“你呀,要是被你公司那些员工知道,他们威风凛凛的大老板,私下竟然会为了一个称呼而跟自己的儿子置气,你看会不会笑话你。”
随便笑吧。
贺玘翻身躺下去,拿被子蒙上头,心里堵着一口气。
哎,可是自己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呢。
月光从窗口悄悄洒进来,贺枝裕坐在书桌前,握着手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萦绕在脑海:
“当时我非常害怕,他的出现,是照进我人生中最亮的一缕光。”
“要不是因为那个小哥哥,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贺枝裕托腮,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那缕光对她的意义又是什么?单纯的救命恩人,还是,有更重要的意义?
她在等他吗?
那假如,一直没有等到的话,她打算怎么办呢?
贺枝裕从通讯录中找出纪妡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方,犹疑片刻,又摇了摇头。
太晚了。
但是,心中有件斟酌了许久的事情,就在这一刻,下了决定。
纪妡盖着毯子,曲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手指划上去,又放下来;点开通讯录中的某个名字,又退出去;最后,她放下手机,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埋下脑袋。
好想给贺枝裕打电话啊。
哎,可是打了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明明自己都还混乱得很。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可是,就是很想他。
没过几天,景润接到了个冰淇淋的广告邀约。他先去跟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接洽后,才拿着合同书来找纪妡。
一见到纪妡,景润就啧啧感叹,“这个世界魔幻了!”
纪妡正在吃早饭,咬着吐司一脸茫然。
景润把合同书甩到桌上,豪迈地说:“五千万的广告,拍不拍?”
合同书恰好就落在纪妡手边,她顺手拿起来翻了翻,然后瞪大眼,脱口而出:“哪家公司这么急着倒闭?”
居然花五千万请她去拍个冰淇淋广告!
有毒吧。
纪妡抬起脸望向景润,确认道:“你答应了?”
“废话!”景润一脸“我是那种会跟钱过不去的人吗”的表情,“人家既然敢请,我们难道还不敢拍?反正对方同意签完合同就打钱,我顾忌什么。”
“内容和人设看过了吗?不会是什么自带争议,拍完就能直接滚出娱乐圈的职业自杀式广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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