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从前不知,而今这般,也不可能不知了。
“你清楚了吗,知道了吗?”卫衣一遍遍问她,攥紧了她的手腕,逼迫道:“回答本座。”
不知何时,泪水濡湿了脸颊,繁缕呼吸沉重,张了张嘴,半晌才艰涩道:“知道……清楚。”
听到这一句,卫衣蓦然有些温柔下来,他揉着繁缕柔顺的发丝,问繁缕:“繁缕,你可知何为夫妻,何为男欢女爱?”
繁缕不知道,她答不上来,她怎么会知道呢。
卫衣目光虚无缥缈,一字一句道:“鱼水之欢,种种快乐,你尚且不知道。”
其实卫衣也不知道,他年少就成了太监,就把自己当成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人生在世,权势,女色,富贵,荣华,美酒,佳肴,只一个女色又算得了什么?
“倘若不知,就是一世不知又如何。”繁缕带着些许哭音,固执道。
她的脸颊淌满了泪水,湿漉漉的,把他的头发都洇湿了,卫衣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吓到她了,松开了手。
她的手仍然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卫衣一松开手,脱开力去,身子一软,便一旁跌落,手臂颤抖着撑在被子上。
“你不懂,你不懂,日后,你便恨毒了本座。”他叹息着道,脸上带着一点无奈的苦笑,
繁缕生怕他抛下自己,抓着他的袖子抽泣着,一叠声的软声唤道:“大人,大人,”
“哭什么,该痛苦的,不是你!”卫衣粗粝的手掌重重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同时留下了丝丝红痕。
“同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孩子,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快乐,若是我死了,你也只能孤独终老,了此残生。”
繁缕,你尝过长夜漫漫,孤独寂寞的滋味吗?无牵无挂,无依无靠,那种感觉并不是很逍遥自在,今夜躺在床上,却不知道下一个明天有没有命起来。
在你生死之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使你想要活下去,只是叹息,此生就此罢了也好。
“大人,您说的我都不怕,我决定留在大人身边,来日便不会后悔,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大人所顾虑的,怎知我不曾想过呢,从嫁给大人之前,我就都想过了。”
繁缕脸上泪痕斑斑,干凝涩涩,她想要说出许多话来说服督主,却是说的乱七八糟。
千般愁绪,万般痛处,算了,卫衣才发现,当他与人口舌之争,不能以势相压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口拙嘴笨的人。
他叹了一息,道: “算了,睡吧!”
“嗯,好,大人也休息吧。”繁缕依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低着头蜷缩了起来。
卫衣回想起方才说的话,又觉心疼起来,可现实就是这样的,他本不是心软之人,可对她,万万狠不下这一颗心。
遇见她后第一次懊悔,不止一次的后悔了,就是他意识到喜欢上繁缕的那一刻,若是他没有进宫做了太监,是不是,就有机会娶她为妻了。
这许是他的报应,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却已经一身残破。
他愿意把心肝脾肺都给她,只要她高兴了,又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全是为她,总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总算是有了挂念。
撕裂的伤口也令卫衣痛入骨髓,他睁着眼不能安眠,睡不着索性披了外衣起来,到隔间的书房坐着,一汪灯油明晃晃的映着他的脸,半隐半现。
而锦帐里的繁缕,静静睁着一双杏眼,蜷身侧枕着一只手臂,怔怔的盯着垂落的帐子,她怔怔的,便落下泪来,无声的顺着脸颊、鼻梁滑落了下来,打湿了大片的枕头。
一片锦衾,半面冰凉,这一夜,无眠,星辰,晓月,冷风扑打着窗格,两厢辗转,柔肠寸断。
☆、相守
清晨, 两人如常一道用早饭, 繁缕吃了一小碗的虾仁粥,又喝了半碗什锦蜜汤, 卫衣坐在对面,低头用饭,安安静静的度过了早膳。
繁缕想了想, 她昨夜的样子必定很惶恐,是否会让督主觉得她是不愿意的, 她并不是很怕。
“我知道夫妻会有那些事。”繁缕顿了顿, 略略垂了头, 察觉到卫衣的目光,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角。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该说出来的,但这隔阂横在中间,她必须来打破这个隔阂,所以, 面色不改地继续道:
“但既然我嫁给了督主, 这些事便不曾介意, 督主又何必认为我只是贪图安逸, 只管自己享乐太平的人,我喜欢的是督主,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
督主不是寻常男子,他看得不是什么花前月下,也无所谓浓情蜜意,能抓在手里的才是最现实的, 此时卫衣看着她,听着她说。
大抵是最后一句话震动了卫衣,他猛然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见繁缕眼眶微微泛红,这许是她这辈子说过最出格的话。
这对向来寡情凉薄的卫衣来说,无疑是一种宛若天地相倒的颠覆,他都不曾敢想这些,繁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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