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是死是活,就要看主子的心情了。
卫衣离开之前,余光看到了行色同样慌张的禄公公,随陛下走出了几步,突然顿住了脚步,吩咐宁润跟紧陛下,不再多说转身回去。
宁润一头雾水,不知这紧要时刻,督主还回去做什么,唤了一声:“督主,督主。”督主也不搭理他,转身疾步往大殿去。
卫衣回到门口的时候,禄公公正怀里揣着东西要往外走,突然门外逆着光慢慢走出一个人,清瘦颀长的身形拢在斗篷里。
“哪个不长眼的,还在这里挡道。”
禄公公老眼昏花,好一会才看清楚是卫衣,此刻着急出逃,哪还顾得上与他口舌多言,只见卫衣抬臂拦手挡在门口,不让禄公公出去。
禄公公一跺脚,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你拦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追陛下。”
卫衣双手抱臂,莞尔道:“禄公公,依本座看,您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禄公公怒视着他,尖声道:“卫衣,你什么意思?”留在这里,开什么玩笑,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吗?
“你快给我滚开。”
禄公公一把挥开卫衣的手臂,冲出去想要赶紧跟着去逃命,可惜,他面前的人不是那些惧怕他的小太监,而是西厂提督卫衣。
是以,他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大殿了。
“禄公公,本座忍你许久了,这人啊,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你什么意思?”禄公公被他钳住脖子,并且一把推回了门里,一双下垂的老眼盯着卫衣,他可没忘了,眼前这家伙会武功。
卫衣不着急,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道:“您这究竟是打算去逃命,还是向魏长恭告密呢?”
“卫衣,你胡吣什么,莫要血口喷人,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快快让开,咱家还要去追陛下。”
禄公公急的一脑门子汗,再不出去就要杀进来了,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跟其他人一样被砍死,这个卫衣,就是故意给他添堵,来要他的命。
卫衣拧了拧手腕,缓慢地眨了眨细长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时年四月初,禄公公曾经出宫见一个人。
哦,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那个早不知死哪里了的郎奴,而是魏长恭。”
禄公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郎奴之事他还没有找他算账,复又听到了后面的名字,又心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明明很隐秘了,卫衣怎么可能从那时候就注意到了。
他自然不知道,当初殷斯向卫衣提起过这件事情以后,他转头便吩咐了陆午去查,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禄公公见到那个人,正是已经投靠了庆山王,意欲报复他们的魏长恭。
禄公公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最后盯着他恨声道:“当初就该把你这狼崽子弄死了再说。”
卫衣躬着身看他,笑容可掬道:“可不是,养虎为患。”
他伸手掐住禄公公的脖子,冷声问道:“不与你废话了,陛下当初究竟许给庆山王什么?”
禄公公愣了愣,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喘着粗气,叫嚣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的西厂不是无所不知吗,何不自己去查?”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哼。”禄公公才不相信他的话,卫衣这个人一向狡猾,满口谎话,必然是想要炸他的。
“禄公公,你不信吗,本座这就证明给你看。”
卫衣唇畔含笑,一掌击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肝脑俱裂,血从禄公公的头上流了下来,顺着眉心到矮塌榻的粗鼻梁分落,痛苦到扭曲的面容,这死亡来得有些突如其来。
他说:“许给了庆山王半壁江山,对吧,可惜,庆山王想要的可并不仅仅是半壁了。”
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敢杀他。
殿外透进来的明暗光影,交织在卫衣平淡的面孔上,晦暗不明,他垂眸看着禄公公指着他,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张着的嘴,是想要说什么:“你……”
卫衣轻笑了笑,敛了敛藏青色的衣袖,语气温和的说:“自你勾结庆山王的那一日,早就应该有了要死的觉悟。”
禄公公胖胖的躯体轰然倒下,他至死都在想,他怎么会知道呢,自己还是没有斗得过这只狼狗……
卫衣脸上冷若冰霜,若是没有禄公公的蛊惑,陛下无论如何,也不敢与庆山王联手的。
而禄公公对他忽然似乎很宽容起来,说谁宽容他都信,唯独禄公公,都是宫里做事的,他难道还不了解这个人吗。
要么在顾忌什么,要么就是已经有了要他死的把握。
卫衣对他来说,虽有忌惮,但还不到可以那样的好颜色,所以,怕是后者。
而对于当时的陛下来说,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去交换呢,半壁江山,空口许诺,结果没想到双方同时反水。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课了要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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