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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衣解了手上的麂皮护腕,随手扔给身后的陆午,掸了掸一身青色绣江海纹袍服,姗姗往御书房去了。
禄公公已经在门外了,正在对身后的宫人吩咐什么,卫衣走过来,寒暄道:“呦,禄公公也在这里呀。”往常来说,禄公公在太后娘娘的寿安宫更多一些。
“这个自然,咱们做奴才的,自然是陛下在哪,奴才也在哪。”禄公公笑呵呵的,一张不咋好看的脸,生生笑着拧成了一朵的秋后菊花,不过是笑面虎一只罢了。
卫衣闻言嗤笑,意味不明道:“不知禄公公嘴里说的,是哪一位主子?”
禄公公顿时满脸涨红,对他咬牙切齿道:“卫衣,你不要以为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得了脸面,就可以胡说八道了。”说完,禄公公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卫衣尚且不知所以然,他想说,他何时在太后娘娘面前得过脸面。
不过,说起来,也唯有禄公公这个见识短浅的老东西,才会想着去讨好一个同样见识短浅的深宫妇人。
转身进了御书房,桌案后坐着的皇帝尚且是个孩子,卫衣躬身行礼道:“卫衣见过陛下。”
左凌轩看见他进来,执笔的手微动了动,随即扬起笑来,愉悦道:“卫卿何时回来的,这次这么快,外面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左凌轩也才只有十五岁,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无奈又困在深宫之中,身边卢太后赐的禄公公寸步不离,什么都要管着劝着左凌轩。
一旦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禄公公就通报到太后那里,太后对这个孩儿动轧就是一顿打骂,所以说禄公公这个人,就是卫衣平日遇见,面上也是礼让三分。
“这一趟来去匆匆,倒是没有注意这些。”
闻言,左凌轩失落的点点头,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御书房里燃着杜衡熏香,束腰高几上摆着官窑梅子青贯耳瓶,斜斜的摇曳着一簇百叶水仙,也名为玉玲珑,卷成一簇的花冠下端染着淡黄色,渐往上而转为淡白色,秀美宜人,清香淡雅。
小皇帝在习字临摹行书体的《兰亭序》,字迹已经颇有几分点画秀美,行气流畅了,他尚且不能批阅奏折的,都是直接交给摄政王的手中,所谓奏折,根本无需小皇帝过目。
这只是个傀儡,任人摆布而已。
过了一会,禄公公就带人进来了。
“陛下,这是庄嫔娘娘特因为您熬制的补汤,太后娘娘让人送来的。”
禄公公笑着带人端一只云白瓷汤盅进来,一脸的讨好,小心的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面盛着的是鲫鱼豆腐汤,泛着奶白色,以点点绿色葱花以示点缀,看着色相还可以。
“母后又和庄嫔在一起?”
小皇帝皱着眉,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妃嫔献上的羹汤,尝了一口瞬间皱起了眉头,一口吐在了景泰蓝痰盂里,“砰”的一声将碗放在了一旁。
“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禄公公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左凌轩没有回答他,而是冲宁润微扬下颌,然后自己端起一杯茶漱口,宁润明意,迈步上前说了句奴才斗胆,沾着汤匙点在唇上,舌尖尝了尝。
左凌轩挑眉道:“怎么样?”
宁润随即似笑非笑地对禄公公道:“禄公公,不知是哪位贵人做的羹汤?”
禄公公不明所以,对宁润反问道:“怎么?”
“岂止是不合口味,想必这位贵人,糖盐不分吧!”宁润摇头嗤笑,皇帝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这……”禄公公顿时语塞,脸色青红皂白的变幻,他只是个听吩咐递东西的,哪还知道这下厨的人手艺烂的事。
左凌轩自然不管禄公公尴不尴尬,撇着嘴嫌弃道:“禄公公,你现在回去告诉庄嫔,不要整日只会妒贤嫉能,有时日也和桐嫔学学。”
左凌轩对庄嫔说不上厌恶,只是孩子气的讨厌,不想同这个人玩一样。
“是,奴才知道了。”禄公公沮丧的垂着头,连连应下,那样子仿佛失宠的不是庄嫔,而是他自己一般。
禄公公心中郁闷,这次不仅没能把庄嫔捧上去,反而一下子失了圣心,又有些埋怨庄嫔讨好皇上还不知道用心。
反而收拾汤盅的时候,卫衣趁机在他旁边,低声含笑说了句:“禄公公,殷勤太过也是麻烦。”
禄公公当时端着汤盅的手便握紧了,对卫衣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他撕碎了一般。
禄公公端着汤盅出去了,有些发愁不知该怎么说,太后娘娘可是很偏袒这位庄嫔娘娘的。
还有陛下那些话,若是庄嫔知道了,就她那性子还不活剐了他。
☆、表姐
“说起来,桐嫔倒是有一手的好厨活,一道寻常的火腿鲜笋汤,到了她的手里美味至极。”
左凌轩犹自回味着那一桌菜,不仅色香味俱全,且月下饮酒,以花入菜,一顿饭吃得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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