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了琼安嬷嬷。
“大概是在三十多年前啦,”琼安嬷嬷道,一边伸手在自己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那时候大人还只是个这么高的小男孩儿,亡灵战争也还没有开始,戴安娜夫人带着还没有出嫁的安东尼娅小姐,就在后面的玻璃花厅里举办的,那天可真是热闹啊,大家都很高兴,安东尼娅小姐也是在那天,和陛下偷偷定情的。”
琼安嬷嬷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便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玻璃花厅……”苏拉听到了重点,“现在还能用吗?”
“当然能,夫人。这些年来那里虽然一直空着,但查尔斯有派人每隔一段时间都去打扫维护,您想用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就把茶会的地点定在那里吧,稍等你带我去看一下。”苏拉道,又问起最近克里尔的贵族之间流行怎样的餐点,或者说有哪些经典的,可供下午茶时享用的食物是不会出错的,邦妮想了想,也一一回答了,最后道,“这些对于帕里来说都是小意思,甚至不用帕里亲自动手,胡安就能做得很好了呢!”
“那就麻烦他了,到时就请他按照最经典的下午茶搭配来准备吧,顺便再准备一些他的‘拿手好戏’,可以给来客做伴手礼带回去。”苏拉笑道,顿时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那就这么定啦,如果还有什么好主意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总之接下来就辛苦大家了。”
“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当的。”邦妮道。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特蕾莎似乎在这时才意识到,茶会的事情已经在这短短的三言两语的讨论中被确定下来了,她有些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看不见的出口,让接下来的话语都变得容易了一些,“我是说,这样的茶会就太平凡了,和那些普通贵族家的有什么区别呢?难免叫人看轻了我们公爵府。夫人应该想些更独特的地方,好叫他们刮目相看呢!”
苏拉闻言只是笑了笑,“这件事太突然了,我又并不熟悉这里,就按照这样办吧,总不会出错就是了。”
“可是……”特蕾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不出错哪里够呢?您可是公爵夫人啊,当然要有一些自己的主意才行,怎么能就这样普通地决定了呢?如果办一个这样的茶会,岂不是会叫人笑话我们?其他家的夫人小姐,都是挖空心思想要借此出出风头,包括珊德琳小姐,总之,上流人家可都没有这样的呀。”
她说完,一时间没等到回复,抬眼看苏拉的时候发现后者唇边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正盯着自己露出些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特蕾莎慌张道,“我这也是为了夫人着想,夫人您才回来,如果不拿出些什么来,只怕会叫人看笑话的。”
没想到看似好说话的苏拉这一次却非常固执己见,听她这么说,也依旧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懂这些,如果为了弄点特色而导致哪里出错了,才会让人看笑话。至于茶会中规中矩,会不会惹得闲话,”苏拉轻笑了一声,湖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点光,她直直地看着特蕾莎,和她对视着,“我既然是公爵夫人,他们又怎么敢当着我的面笑话我,至于背地里说些什么,我难道还能将他们的嘴封住不成?”
***
到了第二天下午,送了帖子来的夫人小姐们陆续都到了,唯独艾梅兰·卢森卡没有来,她的继母,那个穿着时下流行衣裙的瘦脸女人用一把羽毛扇挡着脸,发出几声软软的笑声,向苏拉解释这是因为艾梅兰在临出门前不小心扭到了脚,所以不便前来。
茶会果然如同苏拉所想,几位夫人小姐们根本不是来赏花的,她们对鲁伯特忙碌了一通才搬进花房的花只是敷衍着赞美了两句,很快就把话题带到了苏拉的身上。
“哎呀呀,公爵夫人真是像传言中一样年轻貌美。”哈伯特太太笑道。
赫德太太也咯咯笑着,从进门到现在,她只喝了一口茶,就再也没有碰过面前的那只茶杯了,“听说夫人跟公爵大人去了前线,才回来不久,我们就贸然上门了,不会怪我们打扰吧?顺便说一句,夫人的气色可真好,完全看不出来是才出过远门的人呢!”
她说话的时候眯起了眼睛,一丝深意便顺着眼角的细纹溜了出来,显示着每个字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苏拉当然知道她在暗指些什么,但她无意见招拆招,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地微笑着点头,“承蒙您的挂念。”
“呵呵,夫人真是太客气了。”
如此这般,几个女人言不由衷地互相奉承了半个小时,期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只滑溜溜的皮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你推给我,我又借力推给别人,最后在一片笑声里皮球悄悄坠地,没人再去关心它的去向。
反倒是据说爱慕着海因里希的珊德琳·肯德基尔小姐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在刚刚进门的时候,骄矜又自持地向苏拉问候了一句,落座之后便看似浑然不在意地赏着花。她扬着头颅,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偶尔转头或是垂下眼眸,都有一种骄傲又贵气的姿态。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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