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何况是坐得离风暴最近,又没有任何异能的珈以。
褚凉后退的那一大步,才将已经半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她露了出来。
四野寂静,她又咳了一声,呕出了一大口血。
“姐姐!”褚凉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惧,沾了她的血的手指都在颤抖,却还是坚持捂上来,想要帮她抹干净血迹,“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在我身后。”
珈以又笑了,许是这是最后一出落幕前的大戏,她心情甚好,总是忍不住笑出来,“我从不曾在你们心里,自然不会被你们在意,是不是在你们身后。”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说,”褚凉急急辩驳,转头朝身后那群人怒吼,“谁会治疗?快点,快点滚来过!”
同一时间,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褚陵,也做了和他一样的举动。
但他们来时想的不是抢人就是打架,又怎么会带没攻击力的人呢。
珈以仍由他们想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在哪里吼叫吵闹,她又一次推开褚凉,自己靠着坐稳了,用最后一点力气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才抬头去看那两个已经在发疯的人,“别吵了,我想安静些走。”
两个人同时都静了下来。
珈以先去看褚凉,“褚凉,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我无力置喙,但至少,我不欠你,所以,你也放过我,别让我跟着你继续不好过。”
褚凉脸色刷白,不知是因了刚才的全力一击还是因她的话。
“而褚陵,”珈以头转到一半,却是再不想转过去看褚陵了,“我欠了你八年的养育之恩,也为你尽心竭力做了许多事,捧了一颗真心到你面前被你践踏,我想,该还的,我也应该还的差不多了,死了,就再也不欠你了。”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求你,就算我饿死街头,也求你别再救我。”
她最后抬了手,对着手上的镯子很温柔地笑了下,美得依旧惊心动魄,“当了这么多年冷艳女王,我从没说过,其实我很怕冷,我喜欢阳光,我想死了以后,能被埋葬在向阳的山坡上,被最仁慈公平的温暖拥抱。”
生机已经渐渐流失,她的眼睛渐渐失了焦距,“可不行,我要保护自己,只能高高在上,假装我听不到所有诋毁的话,不会被任何东西所伤……”
手软软地垂在了地上。
珈以却还是坐着,她坐得很笔直,笔直得那俩人谁也不敢上前扶她。
她的眼皮沉沉地下垂,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冰凉,她坐着,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哼一首歌,很多人熟悉的,幼年时睡前妈妈哼的歌。
她轻声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无人爱我……凄惨……我无爱人……悲凉……”
连呼吸声也消失不见了。
一分钟之后,不远处的城市里,响起了不知多少人的哭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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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再无什么北褚南朱,曾经爱过她的人也渐渐老了,电视上却还在放那一部其实并没有拍完,剧情也不见得多好,还有个狗血名字的电视剧。
女皇死时还不到四十岁,她身边依旧有很多男.宠,而当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龙床上时,围在她身边的人却都在关心她将会选谁为继承人。
即使这已是个苟延残喘的小国。
最受她宠爱的那个男宠将耳朵凑到了她唇边,却听到她说了一句,“有人爱我,免我凄惨,我有爱人,心不悲凉。”
生死前的最后一刻,她只想到了她的小暗卫和驸马。
他们一个在不知在何处活得圆满,一个更早已化作尘土,却依旧让她笑了。
而每每看见这一幕,许多人家里的祖母都会落泪,而他们的祖父,会上前拍一拍老伴的肩,或者是背过身去,默不作声。
记住她的,并不仅仅是以她命名的那个博物馆。
她曾活在一个时代里,后来活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接着又活在怀念里。
可惜的是,直到她死了,人们才渐渐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好在,当年曾狠狠伤了她的那两个男人,也过得很不好。
褚陵从她死后就被与她有关的梦境困扰,偶尔梦里甜蜜纠缠,就衬得梦醒的孤独凄凉。更多的,他梦见的都是那日隔着屏幕,她癫狂又无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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