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樟宜国际机场,等肖亚东将一切登机手续办完送他到安检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如果可能,还是多去看看英子,李军这人靠不住。“
我点著头跟他握手,说:”我会的,你要保重身体,想开点,以後的路还很长。“
然後,肖亚东再没说什麽,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我两下,算是感谢,或是祝福,就转过身去了。他转身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角有些闪光,那刻我还有过一丝冲动想拉住他的,但後来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默默地向著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送走了肖亚东,从机场回来,一路上,我感到思绪很乱,忽而茫然忽而惆怅又忽而变的愉悦,心中回忆著和平儿相识的过程,想起在一起的那一个夜晚,原来以为,那一场激情燃烧的邂逅使我们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知心朋友。没想到,她竟然与李军合谋算计了我。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与她彻底分手,也少了一份麻烦。这时,有歌声突地从收音机里飘起:
”自从走出了你的视线,仿佛总能听见自己在哭泣。却难以解释是幸福还是痛楚。思念你的心还是那麽在乎,幸福也曾经掌握在我的手中,爱恨悠悠忘了来时的脚步,有你的爱情已经适应,任凭风起吹断串串泪珠。“
沿著ecde出口,我立即转动方向盘,打左,到了加东,我远远地望见了”燕京园“的招牌。
我在l街停下,下了车,顺著e路往前走。街道两旁都是一家家的餐馆和酒吧,这里还保存著旧新加坡的几丝辉煌印记,房屋的形状和装饰主要以旧南洋风情为主,墙上挂著许多三十年代的日用品,走在这里,你可以感觉到旧时南洋全盛时期的几分流风遗韵。
我不知不觉又去了那家咖啡店,眼望著对面的燕京园坐下之後,发现燕京园里面空空荡荡,我看了一下手表,已过了晚上十点,才醒悟,早过了打佯时间。
我仔细张望,李军不在,小雪可能已经下班回了家,有一个似马来人的员工在打扫地板。突然,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一张餐桌前坐下,然後把手里可能是帐目和单据什麽的东西摊在桌面上,之後便开始写写算算。
我凝视著她,仿佛在聆听马斯奈的《沈思》,眼前便幻化出一个美丽却是那麽神情忧郁的女子。只见她低垂著秀发,端坐在桌子旁,灯光的阴影一点一点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滑过她挺直的鼻梁,滑过她纤纤的素手……
那种忧郁,像是一泓微波不澜的碧水,清澈见底的幽光;或者又如一抹自然舒卷的轻云,不属於任何人工雕琢的形式,不掺杂任何外部娇情的装饰。缓缓地放逐著浓重的伤感。那麽空灵虚静,那麽淡香悠远。
她让我想起芭蕾舞《天鹅之死》中舞者的姿态,让我回忆起圣。桑那首无比优美的名曲,它将其间的忧郁之美挥洒地淋漓尽致:美丽的天鹅缓缓地倒在了湖面上,慢慢地垂下高贵的头,与生命作最後揖别。
於是,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这有些寒意的雨後,在这有些荒凉的夜晚,开始在心里蔓延。
好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又像一切都已是昨天。看著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却冷漠的像是在描述别人的伤疤。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凝视那曾经是我的女人,如今却似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流浪。不相信永远的距离,更怀疑眼睛看到的是否是真相。什麽是永恒,什麽是永远?难道只有告别和死亡……
难怪有人说,一朵花如果永远是绽放的,那麽它就不再真实,所以凋谢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分离才能提醒爱情的珍贵。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个飘雪的冬夜,记得那天从电影院里出来,已近午夜,我们一下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周围一片银白,天空飘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铺著厚厚的积雪,洁白松软,光滑平整,象一张刚刚铺上还没有人走的白色地毯,真是太美了?
∮⒆有朔艿南蟾龊⒆樱连声说:“太好了,这麽大的雪,真想象小时候那样打雪仗!?
也许是受她的感染,我说:“好啊。我们打吧。”
没想到,这一打,就打出一场爱情来。真正的风花雪月。
“嘟嘟……”汽车的喇叭声使我醒过神来,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燕京园的门前,然後,燕京园里的灯光熄灭了,英子从里面走出来,拉上了门,之後是“卡喳”一声锁保险门的声音。
英子拉开了黑色轿车的车门,缓缓地钻了进去,车启动了,我怔怔地望著那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到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样的夜,是泪水不知不觉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她离去的背影;握不住她从前的温馨。是车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见她哭泣的声音。
於是念著,思著,苦著,痛著,忧著……
就在这样的夜里,在深深的沈寂中听到的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叹息中才发现自己是这麽的不舍,才发现原来爱是一种留恋和牵挂。
但是这一种浪漫的风花雪月已经不再属於自己;这一种唯美的,让人动心的爱情,也不再属於自己。生活在自己的围城里,在那座空荡的,平淡的围城里,我自由的生活著。她的世界已不再有我。而我的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但是,我还是迷茫了所有的憧憬。对她的眷恋,对她的依恋,对她的想念,在突然间化为乌有。也许,我们确实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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