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儿!”管氏喝止了女儿的愚蠢。
林婉华看了管氏一眼,斟酌着点头道:“如此甚好,你是知道我的,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我就这么一个堂弟,他身子不好,我出银子给他养病也罢了,只是你们住在这里,千万别闹出什么不才之事,不然,别怪我不念一家子的情份!”
这个警告已经相当明显了,管氏岂能听不懂!就连林明霜都听出味儿来了,别过脸去默默不语。
林婉华不耐烦跟这一家子纠缠,敷衍几句就走了。
林明霜坐在黄藤编的绣墩上呜呜哭起来,一边哭叫着“我好命苦啊”!银白的大月亮注下光波,映得林明霜的影子随着她抖动的身躯瑟瑟而颤。
妹妹林明露也听烦了,皱眉道:“姐姐要做这样的事,事先也不跟母亲和我商量商量,倒去信那个不知羞的贱人!如今惹出了事来,若不是母亲好言哄着堂姑母,只怕咱们一家子都要被姐姐连累了!”她今年十七岁,长得杏眼桃腮,颇有几分颜色,又比长姐有心计,自幼就更受父母宠爱。
林明霜没想到妹妹竟然来教训她了,火气更盛,切齿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妹妹说得对!”管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女儿,喝斥道,“你说你惹谁不好,先去招惹陈明霏那块爆炭,今天又惹上你姑母的宝贝外甥,她没跟咱们撕破脸,已是留了情面了!”
林明霜不服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园子是姓林的,怎么我这个姓林的反要被姓陈姓罗的踩在脚底下!”
一句蠢话听得林明露直摇头,管氏今儿又急又气,此时也没精神跟女儿细细掰置,只得说:“不为什么,形势比人强,你记着这句话就是了——还有,不许你再去招惹叶绮,我还有事儿求她呢!”
“求她!”林明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个父母兄弟俱无的,咱们有什么事求得着她?”
管氏叹道:“跟你说你也不懂!”说完,拉起小女儿的手,转回房里去了。
逸琴抚一抚碧玉镶珠如意钗上垂下长长的粉晶流苏,软软的淡粉映着柔润的烛光,清雅脱俗的美丽,即使隔着珠帘绣幕,重帷绡纱,仍然沁入承沣的眼角眉梢,化作浅浅笑意。
逸琴换好羽纱盘花绣芙蓉寝衣,轻移莲步走了出来,侍女端过阴刻梅花盆,逸琴替承沣挽起江牙海水白蟒袍宽大的袖子,伺候诚亲王浣手。
“王妃晚上准备的粥点很合我的口味,明儿还吃这个!”承沣出门当差,一回府就吃到了一顿香喷喷热乎乎的接风宴,素菜粳米比鲜肥佳肴更能驱散一路疲倦。
“这是叶绮想出来的主意,说王爷一路风尘疲倦,脾胃弱,若再吃些油腻之物,只怕胃口更不好,还给我写了份菜单子,我照着王爷素日的食性添减了些,才叫厨房收拾了这桌子饭菜来!”逸琴笑吟吟道。
承沣道:“你已见过表妹了?”
逸琴笑道:“没有,只是打发人两头传话而已,我们见面不急在这一时,妾身一直等着王爷回来时再见的。”逸琴早就有心在承沣面前举荐罗慕之,又知道叶绮夫妇要在蜀州住上一阵子,所以一直没有单独见叶绮,这时逸琴就说道,“王爷明儿歇息一日,我约了表妹两口子后日来了,我看,既然是亲戚,也不必太避讳了,王爷见见表妹也无妨,妾身也想见见我那妹夫,看看到底人物如何!”
大梁朝规矩严谨,但风气也算开化,权贵清流中凡是有通家之好的,男女亲属见面时也没有那么森严的避忌,况且叶绮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儿,来向王爷兼表姐夫行个大礼也是平常。
承沣吻吻逸琴的额头,笑道:“都依你罢。我这些日子不在家,你一个人支撑王府辛苦了!”承沣眉眼弯弯地望着妻子,想不通为什么王妃生儿育女的人了,还是那样娇嫩如初?叫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王爷何必说见外的话!府里有长史管事仆役们,妾身也累不着,我只是为王爷悬着心哪!”说到这儿,承沣警觉地向四处看看,见逸琴早把人屏退得干干净净了,才说,“别担心,这次出门,该办的事都办了,有几位朝廷要员还说要遣人来再行细谈。”
自从皇长子承沛被立为太子以来,韦贵妃母子就没有消停过,暗中结交大臣,壮大实力,偏偏皇帝对这对母子格外偏宠,许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若任由韦贵妃折腾下去,纵然以后太子能顺利即位,朝廷中也会留下党争的隐患,十几年前的丙辰之乱,就是夺嫡留下的祸根,更不消说如今贺兰皇后的身体一日差似一日,他们的父皇却还是生龙活虎的,韦贵妃比皇帝小十来岁,更是生龙活虎,这样下去,到时候皇帝万一被枕边风吹晕了头,让韦贵妃继立为后,皇七子有了嫡子的名头,更是难办,太子再威风,也不能名目张胆地屠戮手足!
这次承沣趁着公差之机,实则暗中联合了一些文臣武将,壮大太子的实力,父皇不管韦贵妃,他们兄弟也不能坐以待毙。
逸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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