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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司里这会儿立刻便按着规矩流程,吩咐起了在场的人将尸体从井中取出。他还遣人找了块板子,让人在板子上写上了此井一段时间不准再用。
等尸体被从井中弄出, 铺平放在地上,江乐带着周珍凑上了前。
人还没有高度腐烂。一般这日子,外加上在水里, 尸体身上的血坠并不会很明显。听着报上来的消息,这尸体并没有悬浮在水上,看来死的并不早。
按正常来推断,恐怕就是昨晚上死的。
尸体全身惨白,双眼紧闭,嘴却是微张开的。
江乐招呼来旁边刚软倒在地的中年人:“过来看看,可认识这个人?”
那中年人是第一个发现者,理应是要这么看一眼的。可他脚软得很,根本就站不起来,如今听得江乐这般唤他,竟是吞咽了口水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他看清了人脸之后,哭丧着脸:“大人,小的不认得这人啊。小的就是早上想来打个水。”
刚才正在忙着差遣人,又将附近的百姓遣散的卢司里这会儿也凑了上来。他一见到了人,稍带诧异:“这人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江乐听着卢司里的这话,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剪子,将这尸体的外衣直接给剪了。
尸体外衣穿着极为普通,是寻常百姓都会穿着布衣,可这衣服里的内衣可就了不得了,是上好的绸缎。江乐反正是没有穿过这么好的绸缎的。
“这穿得比我还好。”卢司里都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绸缎并不是谁都可以穿,如今托着皇太后的福,百姓的生活是越来越好,寻常人家穿的吃的,成本降了下来,过得都比以前要好了很多。可绸缎到底还是只有官员、世家、大商贾才会穿。
这人看着外头套着布衣,里头却穿着绸缎,想来……
“若这衣服是自己穿的,这人肯定是个商人。可哪里来的商人会让我觉得如此眼熟?”卢司里再次陷入了疑惑,可脑中偏偏半天都想不起来一个人物。
卢司里在永州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比江乐在这儿的时间久得多。
他都一时半会儿认不出人,江乐便更认不出了。
于是卢司里不得不先给人画像给画了下来,标记了人脸上的关键点,然后让江乐带着仵作把尸体验了,自个想办法去寻明这尸体到底是谁。
旁边的仵作生怕江乐又抢他的活计,脸上颇为紧张,抢先将尸体的衣服都给扒了。这速度之快,让江乐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眨眨眼任凭仵作干活。
周珍见了差点笑了出来。
仵作按序验尸,基本都是靠着体表的状况验尸的。
他简单处理了下尸体,随后便是从头到脚将各个部位的状况都报了一遍。江乐便顺着他的话,将整个验尸格目给写了。
不过整个过程中,她时常插话,诸如:“手指里有泥沙吧?多不多?”
还有便是问:“嘴里泥沙有么?鼻子里有水沫么?”
那仵作还拍着人的肚皮,听着里头响动,很是肯定和江乐说了:“腹肚胀,拍着响。里头是有水的。”
周珍听着这话,脸上还有疑惑:“可若是死前喝多了酒或者水,拍着也该是这个样子吧?”
这话倒是说得仵作有点哑然。
“腹部有水是佐证之一而已。即便肚子里没有水,人一样可能是被溺死的。”江乐凑在尸体边上认真看着,“溺死的死因到现在其实都尚未搞清楚。情况复杂多变,我也只能多说些可能的例子给你。”
周珍忙想要记下来。
那仵作跟着忙竖起耳朵想要听。
江乐先前也是看过了井的,知道这些时日下雨频繁:“井水近日水深,过了约莫八尺以上,人投井沉底,手指甲缝隙里便会有泥沙,口鼻内会有水沫。皮肤呈现这种惨白色,腹部容易有积水。腹部的积水,一般便是将水喝了进去。通过这些水,可以研究出是否在井水中溺亡。”
不同地方的水成分不同,可惜如今工具简陋,江乐也无法通过对比来得出详情。
凶手和他们验尸断案者,本就是在比,比谁更聪明。
他们聪明,便破案,凶手聪明,便悬案。
江乐将别的可能一并说了:“溺死还有一种可能,叫做干性溺死。这一类占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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