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安谦云淡风轻,似乎不被任何的眼光影响,浑身都在抒写着优雅和雍容。
卓婉看了眼他的手,正摸索着手腕。
看来也是紧张的。
库房里有在内城酿的好酒,两个性情强硬的人在石桌上拼酒,周边一群呐喊助威的小厮。
三丫给卓婉塞了一把的炒花生豆,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道:“男孩子都是一头精力使不完的斗牛,这种势均力敌的比拼,让他们热血沸腾。等比赛完了,他们就知道玩忽职守的下场了。”
卓婉连连点头,吃着花生豆,问道:“你觉的谁会赢?”
“大当家的走生意应酬多,练出来了海量,至于咱家骁勇善战的战神,大概是没问题的,听大管事说,有内力的人都千杯不醉,咱卓府的平一就是千杯不醉。”
平一是守在卓府的护院,与平八堂兄弟,腿脚先天的一长一短,武功不高,胆大心细,把卓府护的严严实实的,即使八年前拜访了整个京都大户之家的夜游贼也在卓府失了手,被平一轻而易举地逮住,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的夜游贼正跟着三管事在井行街做珠宝店铺的跑堂。
卓婉吃完一把用芝麻盐滚过的花生豆,洗干净手回到小院,她老爹已经喝的眼睛赤红,勒安谦仍面色如常,闲散舒适。
卓婉帮着美人娘把老爹扶到房间中。
她老爹醉的厉害,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卓婉把老爹的鞋子脱下来,戳了下老爹的肚子,“娘,爹瘦了好多。”
李氏用湿巾擦着他的脸,道:“为了尽早赶到沙城,把手上的生意都提前走完了,累的。”
卓婉乖巧安静,极力减少存在感。
李氏没放过她,点着她的额头,小声训斥道:“你看看,现在外面饥荒闹的那么厉害,哪一个不是瘦成了骷髅,就是温饱不愁的京都,也都因为炎热干燥的天气瘦了下来,整个京都,我都没见过一个胖姑娘。”
“你说说你,沙城贫瘠,环境艰苦,你不但没瘦还重了两斤,好意思不?”
卓婉双腿使劲,抓着李氏的手按向她的小腿,“娘,你捏一捏,是不是特别瓷实?这是健康的象征,胖瘦无所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李氏反手又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肚子,戏谑道:“这也是健康的象征?”
卓婉乖觉,垂头,一副娇羞淑女的模样。
李氏强忍笑,用秀帕压了压翘起来的嘴角,小女儿乖静下来,如莹莹发光的月明珠,她心喜。
只不过这颗月明珠虽美入人心,却不能夸,一夸就这颗圆滚的珠子就敢与太阳比光。
“婉婉,跟他在一块开心吗?”李氏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勒安谦。
“开心。”卓婉眉眼弯弯地甜笑着。
李氏揉了揉她的头,“咱们与他有很大的差距,你不爱与装腔作势的官家小姐来往,我们宠着你,不逼着。如果你嫁给他了,需要去做很多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婚娶讲究门当户对,不仅仅是防止落人口实或者家族利益,更是为了能够更舒适地生活在一起。”
卓婉摸了摸脖子上的黑曜石和扳指,想了想,把黑曜石继续放在内衣里,抽出来扳指给美人娘看。
“他把这个给我了。”卓婉严肃且认真地解释道:“他心里住着一个凶兽,我要是不养他,就没人养他了,到时候,凶兽要是跑出来了,那就生灵涂炭了。在这样一个危难时刻,舍我其谁。”
李氏捏了下她的小肚子,眉眼间泄露了她的忧心。
“娘,你忘了你女儿是天选之人吗?”卓婉掰着手指头跟她美人娘细数她的丰功伟绩,“当初老祖宗送我去学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比现在还忧心,结果嘞,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小弟,夫子前段时间还给我写信,要来沙城参加我的及笄礼。”
“二姐带着我去参加诗社,你忧心地让我死记硬背了十首诗,结果呢,我一首诗都不需要背就混到了结束回家。”
“大哥店铺有人闹事,大哥都愁的掉头发了,我一出手就利利索索地解决了。”
“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这些都说明了,你小闺女有强悍的办事能力,能很快地适应环境,还能把不喜欢的环境变成喜欢的环境。”
“你看,沙城条件苦,我不喜欢,然后我让商队研发了高产粮食,又铺路种树,以及养鸡养鸭。沙城慢慢在变好,我玩的也很开心,不存在辛苦难过这回事。”
李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一扫忧愁,心里敞亮地笑了起来。
卓婉安抚完了美人娘,拽了拽昏睡老爹的胡子,欢快地蹦哒到小院。
“你醉了没?”
勒安谦支着下巴,侧头笑看着她,“有些醉。”
卓婉花朵状捧脸,“被我迷醉了。”
勒安谦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
勒安谦运转内力,把酒从汗腺中挥发出来,满身呛鼻子的酒味被黑马嫌弃地喷了口气,躲远。
勒安谦只能回书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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