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澈合起手中书册:“外面虽然冷一些,心智却会更清明。何况此园中疏梅冷香,幽雅僻静,又少有人来,我一向都喜爱在这里看书。”
“皇兄爱梅?”
“是。羽然以前也是爱梅之人。”
安语然道:“可惜羽然现在前事全忘,对这梅花,也没了感觉。”
羽澈走出小亭:“回忆可以忘却,喜好也会变吗?”
安语然开玩笑道:“羽然是第一次失去记忆,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喜好该不该变。”
羽澈也笑了:“喜好变了就变了,只要你还是你,就无妨。”
安语然摇摇头:“回忆就是人生,如果没了回忆,我还是我吗?”
羽澈轻声道:“纵然忘却所有往事,你终究还是你。”
安语然自语道:“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抛开了,我还能是我,那么我过去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羽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安语然:“羽然,你确实与以前不同了。”
安语然轻轻笑了笑:“回忆没了,我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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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华辰阁,已是傍晚时分。安语然一进门,就看到宸妃坐在她房里,脸上虽没有不豫之色,眉头却压低了些,不复平时的温柔神色。
宸妃见安语然回来,立刻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埋怨道:“然儿,你才回宫,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第一天就在外面疯玩一整天?须知这皇宫里也有皇宫的规矩,你要是……”
安语然赶紧打断她的话头:“母妃过虑了。其实多在皇宫内走走,看看熟悉的景物,有助于羽然想起之前的往事。再说了,羽然也不是那惹事儿的性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宸妃摇摇头:“然儿,你不知道这人心的险恶。别说你只是一个庶出的三公主,就是太子……”她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安语然也知道宫中夺权残酷无情,太子树大招风,自然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但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三公主,权力斗争怎么能扯得上她呢?对她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要熟悉地形环境,而如果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还要熟悉人际关系才行。
宸妃换了话题道:“然儿,听说你向大公主要了个宫女?”
安语然心道宸妃消息真灵通,她刚回来,随侍的两个宫女还没机会报告,宸妃就“听说”了,自然是有其他的消息来源。她回答道:“并非羽然向薰姐姐要人,是为了那宫女求情,结果薰姐姐硬把人塞给了我。”
宸妃皱眉道:“那宫女你还是小心防着点,别放在身边用。”
“羽然知道了。”
宸妃似乎有话要说,静默了一会儿,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你在大公主那儿呆了大半天,可有聊到她的婚事?”
安语然想不到宸妃犹豫了这么久,会问这么个问题,有些奇怪地回答道:“有啊,羽然在她绣房里看到了嫁衣,说起这件婚事,她说男方是靖国公家的嫡次子,祝远晨。”
宸妃问道:“那家的二公子,然儿可还有印象?”
安语然摇摇头:“薰姐姐说羽然本来是认识的,不过现在羽然对他毫无印象。”
宸妃凝视着安语然一字一顿道:“那位祝公子,本来是中意于你啊然儿。”
安语然瞪大了双眸,原来这祝远晨,与原来的三公主还有这么一段,羽薰今日却只字未提,想来也是不好开口吧?自己抢了失踪妹妹的恋人,已经到了要成婚的时候了,如今那个妹妹却突然又回来了,任谁碰到这样的事,也是极难开口的吧?不过她又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感到伤心,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宸妃继续说道:“若不是当时然儿你突然失踪的话,现如今……”
安语然倒抽一口冷气,宸妃话中含义,细细想来,让人不寒而栗。羽然公主坠江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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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安语然还是每日继续她早起晨练、白日闲逛的非常公主生活。有次她经过梅园附近,闻到随风送来的暗香,便想起了那个眼神清明温和的“三皇兄”。进入梅园一瞧,他果然坐在那里,手中照旧一卷书册。
羽澈一见到安语然就放下书卷,与她聊上几句闲话,内容无关具体的人事,让她颇有放松之感。在这皇宫之内,羽薰对她亲热,却并不坦诚,宸妃真心为她担忧,却让她觉得自己周围危机重重,处处都要小心提防。唯有在与羽澈交谈时,她才能寻到片刻宁静。
自那日起,她就养成了每日午后去梅园的习惯。
转眼已是她入宫七日之后,这天午后,她用过午膳正要去梅园找羽澈例行聊天,还没跨出门口就突然感觉头晕,同时腹痛如绞,顿时“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一瞬间全身冷汗直冒,心跳加速,脸色煞白。紧接着她连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按着腹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侍的宫女见此情景,慌得手足无措,喊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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