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绝尘跟着无求侠穿过一条窄巷,来到街后一块空地,这块空地依临水阳江,周边有几棵杨柳。无求侠把无求无畏棍架在树枝上,对朱绝尘说:“把你的箫给我。”
朱绝尘说:“我这把箫是吹不响的。”
“我不是吹,我只是想耍耍。”
朱绝尘把箫递给他,说:“你耍吧。”
无求侠接过箫,下蹲运气,运气完毕,他左手平握长箫,右手手掌轻拂箫孔,五个箫孔便依次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然后把箫交还朱绝尘。
朱绝尘很惊奇,说:“别人只能用嘴让箫发出响声,而你用手也行,真是高手!”
“这是因为我把气运到了手上,我这么做,主要是测试一下我运气是否顺利。手从箫孔上滑过,箫孔有响声,证明运气顺利;箫孔没有响声,证明运气受阻。用嘴也好,用手也罢,只要有气,箫就会有响声的。”无求侠不紧不慢地说。
“现在不是很顺利吗?你运气不错!”朱绝尘笑了笑,“我们俩运气都不错!”
“是的,完全可以发功了。”无求侠问:“你们俩谁上?”
朱绝尘看着林子歌说:“你上吧。”
林子歌一摆手:“你上!”
“那就我上吧。”朱绝尘考虑到无求侠衣冠不整,头发脏乱,估计林子歌是不大愿意上的。
无求侠让朱绝尘站好,林子歌帮朱绝尘取下背上的斗笠。
无求侠再度运功,不一会儿,朱绝尘嗅到一股香气,酷似丹桂。那香馥郁纯正,沁人心脾。
就在这时,无求侠猛一觑见巷口有一个身着劲装、高大威猛的武士挎剑走过,无求侠立即停功,对朱绝尘说:“你站着不要动,我片刻就来。”说完撒腿跑到大街上。
朱绝尘不知无求侠要去做什么,正忖度间,忽听得街面上响起了喝斥声和叫骂声,然后是喝彩声和叫好声。
不到一杯茶工夫,无求侠回来了,衣襟少了几个纽扣,手中却多了一柄长剑。
此时,香气犹存。
朱绝尘问:“大侠干什么去了?”
“我们徽州武林是不许任何人用剑的,这是我们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刚才那个中原武士竟敢带剑到这儿,这还了得!我当然要把他的剑夺来,那个人也被关押了起来!”无求侠把剑往地上一块大青石一掷,剑尖没入石头寸许。
朱绝尘大惊,瞅了瞅那把剑,道:“不过这把剑的确是把宝剑,我不敢说它是名品,但也绝不是凡品。”
“管它是什么剑!”无求侠吹着两撇胡子说,“是宝剑就应该送给收藏家收藏起来,不要带在身上招摇过世!我最讨厌人们带剑,似乎手握一把长剑,自己就成了剑客、侠客!就不可一世,耀武扬威,动不动就亮剑,要不就是论剑。整日阶卖弄风骚,故作潇洒状!大有一剑在手,舍我其谁的样子。其实都是一些欺世盗名的家伙!一点不实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江湖渣滓!更可恶的是,这些人貌似很酷的举动,引得许多年幼无知的孩子们的盲目模仿,影响极坏!鲍柏庭老祖宗说得好:习武当求实用!不要脱离群众生活,剑在生活中早就绝迹了,还带把剑自我标榜,不荒谬吗?练武之人也要与时俱进啊!要实实在在!要有真功夫!”
无求侠板着脸对朱绝尘说着,不露一丝笑容。
朱绝尘觉得无求侠的话很有道理,他说:“那是。真剑客未必带剑,带剑者未必是剑客。那个人虽宝剑在握,但还不是被你打败了吗?而且在顷刻之间!你走的时候我闻到了香气,你回来的时候,香气犹存,大侠真是留香夺宝剑!”
无求侠一招手,道:“好了,继续发功!”
无求侠弓步站定,双手运功,稍顷,香气重现。接着,其右手中指缓缓地向朱绝尘的鼻翼旁伸去,点住了朱绝尘的迎香穴。而其左手捏住朱绝尘的手心劳宫穴。顿时,朱绝尘的整个脸就有了麻辣辣、热烘烘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无求侠收功。朱绝辰感觉劲力大增,浑身舒畅,手心发热,寒气全无。
朱绝尘对无求侠拱手道谢,林子歌也连声道谢。
朱绝尘问:“你发功时怎么有股桂花香?”
“因为我的功夫是桂花园里练就的。”无求侠一瞥朱绝尘说。
朱绝尘离开时,只见无求侠拔出大青石上的剑,向远处一抛,宝剑在高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并发出一声尖啸,落入水阳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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