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日用这柄承载了他对她满满爱意的剑贯穿他的胸膛,却不想天道好轮回,今次竟是殷祇要用这把剑结果她的性命。
原女主对殷祇的好感度尚未满格,根据系统任务要求,自谢嫣脱离当前世界后,无论她影响殷祇与否,殷祇和纪语凝分别会被清洗掉有关她的记忆厮守一生。
谢嫣必须阻止殷祇杀害原女主。
她奋力撞开殷祇,随手将已经冷透的口粮抛到架子上,谢嫣从纪语凝手里抢来佩剑再扔回殷祇面前,她眼角染泪步履有些不稳:“陛下不必假惺惺同臣妾说什么爱慕臣妾的鬼话,也无须在臣妾眼前与纪贵妃演什么生离死别的戏码。臣妾幼时上过陛下无数次当,今后再也不会供陛下取笑玩弄。你要纪贵妃生她便生,要她死便死,难保臣妾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殷祇满目星火被她这番话激得陡然熄灭,眼瞳里翻涌澎湃的火光黯淡下去幽浓乌色又翻腾上来。他望住谢嫣的一瞬哀怒情绪牵动背后的伤口,伤口隐隐作痛,只能靠在树干上勉强缓和。
谢嫣目睹殷祇这张委屈又故作隐忍的憔悴脸庞,良心备受谴责。
纪语凝向殷祇奉上宝剑,他沉下脸瞪着她手上的剑,最后还是不甘不愿收下。
“孤只说一次,公主……太子妃还请听好,两次行刺孤既往不咎,太子妃从何处来烦请回何处去,若再被孤捉住你仍在大宣,孤绝不手软。”
纪语凝若是被逐回周国,任务会被迫终止继而失败,谢嫣也永远回不到生前。
她简单组织语言开口说服殷祇,不料纪语凝先她一步出声。
她凄婉如丧考妣的声线哀哀飘在夜里:“陛下……陛下不能赶走语凝……语凝家国皆被陛下所灭又委身陛下,如今在周国已无容身之地。”
殷祇移开眼望着谢嫣的背影:“周国被灭、太子妃和亲他国乃聂尘之过,是他护不住你在先与孤何干?”
纪语凝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静心想了一夜,回顾聂尘种种所作所为,他赋予她的只有利用与虚情假意,对待她的真心恐怕还比不上他对待楚楚的十分之一。
他嫌弃她脏嫌弃她枯燥无味,甚至想丢下她。陆嫣然所言极是,她为他付出一切,而他挥挥衣袖将她转手送给殷祇无非是因为太过舍得。
“求陛下网开一面允语凝留在宣宫……太子聂尘一日不死,语凝始终难消心头之恨。语凝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求陛下能在太子聂尘伏诛前准许语凝见他最后一面……”
谢嫣将烤好的鸟雀分别丢给他们,她不顾皇贵妃的尊仪撕下一大块肉,眼风刀子似的从她面容刮过:“太子妃对聂尘真是深情,陛下不恩准岂不是不通人情?”
她沉默咬下一口肉,许久才答话:“不过是想彻底做个了断。”
殷祇接过脏兮兮的烤肉抬首剜了谢嫣一眼,谢嫣不甘示弱以眼还眼朝他剜了回去。
上春苑围场圈得很大,他们三人等到第二日中午也不见京都军前来搜查。
殷祇的伤口已经结痂,碍于她昨夜所言,心有顾忌未再对谢嫣动手动脚。
小溪里游鱼众多,考虑到只吃飞鸟也不是个事,谢嫣就着湖水脱去鞋袜举起树枝去河里叉鱼。
她捉鱼的手段可与棋艺一较高下,举着削尖的树枝戳了半天也戳不到半片鱼鳞。
纪语凝寸步不离守在殷祇身边替他看着伤,谢嫣为了撮合他们也没去叨扰。
她扔掉第八根断枝弯身拾起第九根时,殷祇蓦地从她背后窜出来。
他轻轻将她拦开,从她手里取过做工简陋的鱼叉:“看仔细了!”
修长匀称的手似乎在空中划过一道可见的痕迹,谢嫣走神间殷祇已拎着穿了大大小小五条鱼的鱼叉牵着她的手上了岸。
“这时候水里凉得很,你一个人下去捉鱼做什么万一水流湍急又该如何应付?要吃只管叫孤替你捉,孤的皇贵妃自当由孤来护。”
纪语凝缩在火堆后撕着手里的碎叶,无声凝视远处小溪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殷祇引谢嫣回到火苗前,他是练武行兵之人因此手劲极大,不费吹灰之力硬是按下谢嫣的肩膀挨着草地坐下。
谢嫣好整以暇抄起两只手俯视半跪于地的殷祇:“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别动。”殷祇执起她一只脚,洁白小巧的脚背上兀自向下滴着水,他旁若无人将她的脚搁在他勉强算干净的衣袍里,双手细细摩擦一一拭去她脚背上的水滴。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已至及格线60%。”lt;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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