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来,朱笔部分是他平日里随口讲的,其余是乌溪自己的注解,字不算好看,横七竖八的,却难得认真。
他合上书暗暗赞叹了一番,又瞥见书本旁边还有一个小席子,上面晒了一堆雪白的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便是他离得近了,也闻不到有什么气味,太阳光底下会闪光似的,煞是晶莹好看。
景七便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一点看看,谁知手指还没碰到,乌溪就正好进来,一眼瞧见,忍不住失声道:“别碰那个……”
景七猝不及防,转过头去看他,却不料这么一失神,他怀里老早不耐烦想四处去蹦跶的小紫貂逮着机会便钻了出来,欢欢喜喜地往外一蹦,正好扑在那晒得半干的粉末上,它动作实在太快,梁九霄那样的身手也被他说挠就挠,景七自然没能拽住,电光石火间,被紫貂扑起来的粉末就迎面洒来。
景七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也不知道自己吸进去了没有,便看见乌溪大步向他走过来,随后脑子一晕,神智便昏沉起来,像是那种午夜里被梦魇住,脑子有些清楚,又浑浑噩噩似的,他晃了晃,手指在空中抓了一把,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抓住的是什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乌溪看着一头栽进自己怀里的人,又低头瞅瞅趴在地上同样不动了的紫貂,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想把它扒皮抽筋炖了吃。
他叹了口气,用脚尖将紫貂挑开丢到一边,随后俯下身,一只手勾住景七的腿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以前看着这人,觉得他颀长潇洒,可这会景七身上软绵绵的,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竟显得十分单薄了,抱在手里也不重,像是身上只有一副骨头架子,撑着那么一股子精气神,然后谈笑风生运筹帷幄。
这会儿他忽然着了小貂的乌龙道,一头栽下去,身体里的魂魄被迫着歇息了,人就像是个被抽空了的骨头架子,白皙的皮肤上叫睫毛打出一圈阴影,看着竟觉得有些可怜起来。
乌溪不知怎么的,便觉得他会冷,扯过一条锦被,轻轻地给他搭在身上。
然后起身倒了杯热水,又从小橱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解药化在热水里,凉了一会,把水滴在手背上试了试,觉得不烫人了,这才把景七扶起来,叫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掰住他的下巴,将药水喂了进去。
那无味的白色粉末是他晒在那里的一种mí_yào,原来没有名字,被周子舒卖过一批以后,才从江湖人那得了个名儿,叫“醉生梦死”,周子舒最懂得人心的门道,并不多卖,只散出去五六瓶,便不肯再给了,每瓶都被他卖到了天价。
这东西完全干了以后便是无色无味的,下到饮食里,或者散在空气里,都叫人察觉不出,若是没有解药,人只要吸进一点,便得躺下五六天,然而这五六天却又不是一觉闷头睡过去,中了此药的人,会大梦不醒,梦见自己心里最渴望的东西,因此才有了这么个名。
纵使喂了药水,乌溪也知道他要醒来还得过上一两个时辰,低头温柔地将他唇边水渍抹去,指尖蹭到景七的嘴唇,忍不住停顿了一下,那人嘴唇上的柔软温润叫他心里一悸。
朝思暮想的人就毫无知觉地靠在他怀里,乌溪胸膛里一颗心忽然加了速,呼吸紊乱起来,被什么蛊惑了似的,慢慢地低下头去,抬起景七的下巴,去亲吻他那刚刚让自己指尖烧起来一样的嘴唇。
随即烧起来的便不单是指尖了,他觉得整个灵魂都仿佛在陷落一样,景七无意识地因为他略带侵略性的亲吻而有些气喘,乌溪似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骨头,就那么硬邦邦地抵在自己身上似的……可是,还不够。
这样密不透风的距离还不够近,他心里叫嚣着的渴望没有得到安抚,还想要些别的。
乌溪打从不到十一岁到京城之后,生活一直简单而规律,练功、炼药、读书、看着景七胡闹,还从未经历过人事,此时却如同被本能驱使着一样,抬起手摸索着,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景七的扣子。
很快,南宁王养尊处优的白皙而细腻的皮肤便暴露出来,乌溪试探似的伸手在他紧致温润的腰身上触碰了一下,便像是着了迷一样再也放不开了。
这人像是瓷做的,可不像瓷器那么冰冷,也不像自己的体温那么高,仿佛是恰到好处的温。
他什么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一缕头发散落下来,软软地搭在锁骨上,垂在床边,黑白相应,是触目惊心的好看。
乌溪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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