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自己笑起来应该很妩媚了,否则这位老兄也不会这样傻呆呆地一直盯着我。我干咳一下,低声告诉他:“你认为你逃的掉吗?这荒山野岭的,就算你跳下车不会死,估计也半残不废的。”
对方听了这话,狐疑地看着我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他话还没说完,车突然停下来了,引擎这头咆哮的狮子终于不再嘶吼。看来终点站已经到了,我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轻蔑地看着这个男的,小声说:“你现在说什么也逃不掉了啊。”
车一到站,那个公安和司机一起将尸体抬下车去。
现在快到12点,天漆黑一片,这条马路两边稀稀拉拉有不少的住户,全是平房,好一点的不过是两层。没有被整修过的公路,风一吹还扬起一阵泥沙。
全都黑灯瞎火,只有这个小小的车站,还点着灯,我还是喜欢接近有人的地方。车站的员工休息室也就是是个三个平房组合成的,门前屋檐下有一个长椅,我猜想这是专门为等车的人而设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行李箱,准备去那儿坐下来休息,顺便,还想观赏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这件事后我有一点小小的后悔,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当时的我,要是没留下看戏的话,也不至于后来还见血了。
这里值夜班的只有一个老爷爷,长年累月驻守在这里,为迷茫的路人点起回家的灯。
公安上车将那个男人拉了下来,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拽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拿出铐子将他铐在一边的私家小汽车的后视镜上。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个逃犯。跟着,少妇和她的可爱的女儿也下了车,她们没有带什么行礼,回家省亲而已。
少妇看着是很急切要离开这里,和公安在面红耳赤地争论起来,越来越激动,小女孩怯怯地揪着母亲的裙角。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男人和妇人也能吵起来,我这颗炙热的见义勇为之心狂跳着激励我走过去。
“喂,你说够了没有。”我走到公安面前,恶狠狠地说。少妇侧过精致白皙的脸颊看着我,眼神里掠过一份欣喜。
那公安看了我半天,无奈地说了句:“她们要先走。”我耸了耸肩,笑着说:“我知道。”
公安急了:“现在是死人了啊,你看不出来吗?她们全都有嫌疑,你......”
少妇听到这话也生气了,接茬道:“你说谁有嫌疑?我们坐在后面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杀她?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诬陷人?”
诬陷还要讲证据?
我摇摇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放她们走吧。”
公安和少妇一起看向我,一个恨不得吃了我,一个一脸崇敬地看着我。
公安算是被我打败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少妇欣喜地跟我说谢谢,还拉她的女儿过来:“小欣,跟大哥哥说谢谢。”
那个小女孩脸上带着稚嫩的笑容,清脆的声音说着:“谢谢大哥哥。”
“路上小心点”我轻声跟这个美丽的少妇说,可能是因为一直盯着她的缘故,她没有正视着我,小声说:“我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田家岭,你若是不嫌弃,明日来坐坐吧。”
田家岭,顾名思义,那是一处村落,围着一个很大的池塘住着很多的农户。这些个农户大都姓田,房屋宅子一个个围绕中心湖往外散开,就像丢落一颗石子在湖面上晕开波纹,错落夹杂。其实我也要去那里,挨近池塘一处角落里,正是我父亲为外婆修建的别墅,紧挨着池塘,一开院子门,走几步就能看到清澈的水面......
我点头应了,然后一直盯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喂!”公安在我耳边这么大声一喊,我吓了一跳,“你看什么呢?别人都有孩子了。”
“看看不行啊?”我揉了揉耳朵,顺便探了探把两边的耳钉,还好没掉,刚刚在车上歪着身子睡着了,深怕这耳钉因为刚刚刹车磨蹭到窗沿给弄掉了。
公安皱着眉盯着我,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孩子也长大了啊,越发像你父亲了。”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继续说:“我刚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是老张的独子,对不对?”
“你认识我爸啊”我这才明白,难怪他刚刚在车上......“不仅认识,还是世交。我也知道你,张尹毅,不务正业,也不好好学习,醉心推理小说,倒也学了不少花把势,前些时还帮了破了个案子是不是啊?”
既然是刑侦队的,那什么悬案子被翻案了他肯定了如指掌,更何况我帮助警方破案的那个事都上了报纸。看他这满脸的褶子,深邃的眼眸提起我爸时好似柔和了点。我就相信了他认识我父亲,忽然他意识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突然凑上前来问我:“依你看,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凑上尸体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一身酒气,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身上始终找不到伤口,暂时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安静地靠着尸体坐下来,开始想,到底怎么死的?
那公安神经兮兮地凑过来:“喂小子,我猜是......”他看了看一旁正在和守夜老大爷说话的司机,还时不时朝我们这边看来。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没错,我心中最大怀疑就是他。
但是......现在连死因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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