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与李辅全便又是一对眼,极为默契地将头转开。
宫里边的人,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心要狠,这才是正理儿。
卫珏锋芒太露,不知收敛,也活该她有这么一劫,他们算好的了,只要她在皇帝心中渐渐淡去,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只要她离了皇帝的视线,不阻碍到赫舍里丽儿,他倒是可以托宫里边的人,对她多加顾看。
索额图为自己的善心叫了一声好,谁叫他天生便是个多情之人呢?
卫珏的脸色苍白,转过身去,似是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支撑不住,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从不向我说明?”
她低低的语音在屋子里边回荡,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衣襟,孙辅全便也跟着按了按眼角,劝道:“珏主子,她这也是没福分,自己行差踏错,走错了路,没有办法,现如今咱们只有想出个法子来,让大家都不丢了颜面,您也不想怡主子的家人受到连累吧?只是这恩主得找了出来,对皇上要有个交待,也免得他再次祸害其它人。”
卫珏眼底俱是悲伤,似是伤痛到了极点,道:“一切便听孙公公安排。”
孙辅全和索额图对望了一眼,索额图便道:“这种事,到底是后宫丑闻,咱们也做不了主,皇上虽压了下来了,但还得看他怎么处置,珏主子,你得早做打算才行。”
为了安佳怡,她去向皇帝求情才好呢,这种事儿,于皇帝来说,可是逆鳞,她能替安佳怡做到什么程度,到了最后,便能让皇帝厌弃到什么程度。
索额图垂下了眼眸,圆圆的脸上现了几分沉痛,倒是真的替她感到悲伤,这怨不得他,他也是为了自己有家族好,为了赫舍里丽儿好。无论如何,只有牺牲了卫珏了。
孙辅全却是脸上异色,只静静地站着,什么话都由索额图说了更好,这么一来,无论成败,都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他看清了卫珏眼底的悲伤,心底倒有几分钦佩,想不到她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主儿,也许本性并不是很坏,但这后宫里边,不坏的人多了去了,谁叫她往蛊惑皇帝的路上走呢,皇帝是英明的君主,他是个忠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好。
孙辅全与索额图两人视钱一碰着,又瞬即避开。
两人同时往卫珏望了过去,却见她依旧沉浸在悲伤当中,眼泪沿着面颊直往下流,在灯光照射之下,身子如迎风之柳,似不胜衣襟。
卫珏仿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轻轻地拭了拭眼角,道:“孙公公,索大人,事情既是如此了,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想着应当怎么替她办理身后事才好,就让我替她守灵一个晚上,伤些纸钱,尽些心意吧,日后……”她泣不成声,“日后,怕是她连个好的葬身之所都没有……”
孙辅全与索额图互望了一眼,两人到底感觉有些愧疚,索额图便道:“也成,天亮之后,臣便要向皇上禀报实情,尚还有些时间。”
孙辅全也道:“奴才在外边派人守着,就不打搅你了。”
卫珏点了点头,道:“我让严公公送了些香烛纸钱来,他恐怕到了,请孙公公与索大人通知手下一声,别拦着。”
孙辅全与索额图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虽则这后宫不许烧纸,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又是这等僻静场所,奴才自会向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不会怪责。”
说完,两人便向卫珏行礼告辞,独留卫珏一人在屋子里。
隔不了一会儿,严华章果然来到,手里提了一个小包袱,因有孙辅全与索额图的事先关照,他便未受阻拦,直接来到了门外,他敲了敲门,走进门内,便见卫珏站在案板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覆了尸布的安佳怡,似是哀伤过度,行动都呆滞了起来。
严华章心底担忧,轻声唤道:“珏主子,珏主子?”
她却依旧没有应声,眼睛盯着那案板上凸出来的人形,一动不动。
严华章以为她魔怔了,心底更为担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珏主子,怎么了?”
卫珏却是轻轻地开口,“华章,你且说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严华章见她语气正常,吁了一口气,“什么真的?你倒是真吓了我一跳。”
卫珏缓缓转过身来,微皱着眉头,抬起头望着墙壁灯光,眼眸清冷,脸上哀意未改,却添了些凉意,“华章,上一次你未曾亲自验过她身上的伤痕,这一次,只怕要请你亲自看看。”
严华章吓了一跳,道:“上次你不是亲眼见过吗?”
他出身世家,家里虽是败落了,自己也入宫为奴,但到底是世家子弟,骨子里礼仪廉耻那一套却没有忘记,平日连女子露在外边的手腕都不敢看,更何况是除却了衣裳的女子尸身?
卫珏沉声道:“就因为如此,我心底便有了疑虑,那孙辅全与索额图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怕是瞒了我些什么,我并不识医术,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所见的表象,和医者并不相同,总得查清楚了才好,华章,这一次,真要拜托你了。”
对严华章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并不想答应,可那个求他的人是卫珏……他抬起头来,看清卫珏眼底如浓云柳絮般的依赖,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好……”
卫珏嘘了一口气,嘴里道:“谢谢你,华章。”
严华章道:“他们是皇上派来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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