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一个瞬间,血浮屠脸色突地一变,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响声,轰然响起,血室的两扇石门,应声碎裂,在一片碎屑纷飞中,一道巨大无比的青色剑气赫然出现,斩向血浮屠。这剑气如此之快,只不过数息之间,这剑气已经逼近了血浮屠头上。血浮屠目光一冷,若是接住鬼神珠,那自己的右手,免不了被这巨大的剑气所斩成齑粉。可若是不接……,电光火闪之间,他右手掌心,劲气一吐,鬼神珠被一股无形的气流一托,顿时又往上飞去。血浮屠急忙一个闪身,才堪堪避过了这剑气,却见这剑气所到之处,碎石纷飞,竟然在血室的坚硬无比的地面之中,无端的劈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这一剑之威,乃至于斯!
血浮屠微微吸了一口冷气,还没说话,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血浮屠,你戕害百姓,肆意攫取精元,竟然做出如此丧天害理之事,今日,你死定了。”血浮屠转身面对着那人,桀桀的怪笑着,“不愧是两父子,就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摸一样!”来人一袭蓝衫,面如冠玉,正是叶宗伦。
叶宗伦与司空小曼,一路追杀幽冥弟子,一直杀到了血室门口,叶宗伦一剑劈开血室,看见血浮屠正要抓住一个灰蒙蒙的珠子,他也不知道那珠子是什么,只是直觉之中,只觉得那珠子关系重大,遂又是一剑向血浮屠斩去。此刻他打量着这血室,血室之中,充满着血腥,残忍的气味,一个巨大的青铜鼎旁,散落着不下百十具白骨骷髅,及至亲眼所见,他心头怒意横生,出口呵斥,却听得血浮屠如此说来,叶宗伦心念一动,暗叫不好,却见血浮屠一个闪身,从身后探手一抓,抓出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来,随手一扔,仍在了自己的脚下。
叶宗伦心头大震,虽然血浮屠抓出来的那人,看不清脸庞,但是他心底微微颤抖,他轻声叫唤着,“伽南?伽南?”叶伽南刚才见到那巨大犹如匹练般的青色剑气,就知道这是玄清道法,及至叶宗伦开口,他便再无怀疑,只是他心底,实不愿在这种场景下,自己这付模样与叶宗伦见面,他低头避在一旁,只盼叶宗伦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血浮屠这一抓,别说是此刻的叶伽南了,就是当初修为尚在的时候,都不可能避开这幽冥教主的一抓。
叶伽南抬起头来,看见叶宗伦看着自己的眼神之内,带着几分怀疑,几分关心,他努力挣扎着站起身来,只是身上伤痕累累,身子佝偻着,摇摇欲坠,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是叶伽南,但你,你是谁!”他转头看向血浮屠,冷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初我叛出玄清,就是眼前这人想要杀我,父子恩情,早已恩断义绝,如今我这付光景,恐怕最高兴的,就是叶宗伦,以前他生怕我做出一点坏事,便有污他玄清叶宗伦的名誉,而现在,我越是卑贱,越是沉沦,他便越高兴,因为没了他,我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叶伽南每说一句,叶宗伦的脸色便白一分,及至他说完,叶宗伦的脸色,已是苍白毫无血色,一旁的司空小曼看不过去,小声道,“叶师兄,你……你怎如此说话,叶师叔他……”“小曼!”叶宗伦喝住了司空小曼继续说话。只是看着叶伽南,轻声说,“我知道你恨我,你顽劣成性,整日的胡作非为,是我的错,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好好管教你,是我对不起你。”
叶伽南眼眸之内,一丝冷意掠过,他冷声道,“你对不起我?”叶宗伦低声道,“是。”叶伽南不屑道,“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说来。”也不待叶宗伦应声,他霍然直视叶宗伦的眼睛,冷声道,“玉无暇是谁?”叶宗伦一惊,像是被人用一柄巨大的铁锤锤击着心口,脸色竟在一瞬间,苍白了许多,他声音苦涩,“你……你,你怎会知道玉无暇?”叶伽南更不理会叶宗伦,冷声追问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沉默,死寂,叶伽南冷笑一声,“我知道了,原来是真的。”叶伽南心底突然一阵烦躁,他追问道,“你说,我娘是不是因为你才死的,而不是我从小听到的由于产后受虚,血气不足,因此才……”见叶宗伦依然不答,叶伽南突然狂笑起来,“你可真是别人眼中的天才,别人眼中的好丈夫,别人眼中的好爹,你自幼修道有成,是玄清第一人,你修为风度俱佳,不知多少少女,视你为一生良侣,又不知有多少人,在嫉妒我,有个好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说吃穿住行,就是各种修仙道术、丹药,都是一应俱全。哈哈哈哈!”叶伽南纵声狂笑,泪珠却不停的从脸庞滚落下来。
突然,他止住了笑声,轻声道,“你生我养我,没有你,便没有我。”叶伽南踉跄着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三个头,是叩谢你生育之恩。后来在玄清教刑堂之上,你欲杀我而不得。下山一年多来,我所遇之人事颇多,有想杀我、仇恨我、欺辱我、轻贱我的人,也有保护我、喜欢我,相信我、尊重我的人,到了如今,所有人,都离我而去,我亦生无可恋,只余这一具躯壳,就把这身皮肉,还了你罢,你我之间,恩断情绝!我无父,你无子!”叶伽南惨笑道,他再也不看叶宗伦一眼,绝决转身,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一头撞向几步之远的九蛇青铜鼎!
眼眸之中,尽是冰雪,尽是风霜,尽是决然!
只不过叶伽南忽然衣领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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