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横批:「河北李师师」
富安道:「衙内,是这家了」
高衙内喜道:「多日不逛御街,竟新设一楼,好大气场!这便去会这小娘!
」
一伙人拥他进得门来,见厅内早聚了数十个公子哥,个个志在必得。
当中有识相的,见是高俅之子到了,纷纷上前唱喏鞠躬。
更有知好歹的,自行退出厅去。
高衙内冲富安道:「不想却来得晚了。」
富安道:「衙内是何人,他们敢与你争?」
李妈妈见来这一伙人,便吓退半数公子哥,吃了一惊,忙上前问:「敢问这
位大爷高姓?」
高衙内也不理她,富安道:「这是高太尉之子,高坚高衙内,人称『东京第
一fēng_liú子,坊间不二花太岁』。
」
李妈妈听是高太尉之子,喜上眉梢,正要唱一大喏,高衙内从怀中取出那颗
夜明珠,笑道:「这颗珠子,算得上罕俦了,值银三千两,权当送予妈妈。」
李妈妈是识货的,顿时乐不可支,收了那珠子,颠倒奔至楼上,口中叫道:
「女儿,来贵人了,来贵人了!」
李师师在帘中道:「是何贵人?」
高衙内听这声音动听之极,有如仙音,与林娘子三分相似,顿时心道:「果
是佳人,虽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却知必是好货色!」
只听李妈妈道:「是东京第一fēng_liú郎君,高太尉公子高衙内,女儿真好福气
!」
李师师将李妈妈唤进屋,轻声道:「我要见的,正是此人,叫旁人都散了吧
!」
李妈妈大喜,奔出楼来,冲众人道:「真是唐推了。我家女儿已选定人,有
请太尉府高小哥上楼入肩。今儿这chū_yè会,旁人可以退了。」
众人听是高衙内,都想:「既是他,还留此作甚。」
立时退了出去。
高衙内大喜,叫富安并李妈妈等人出门候着,自己兴步上楼,正要掀起珠帘
,却听李师师在屋内柔声道:「哥哥住足,师师初来乍到,能会哥哥这等人物,
也是心慰。先为哥哥抚琴一曲,再行厮见。」
这「哥哥」
二字,叫得好生柔腻,听得高衙内骨头先自酥了一半,心中乐道:「这小娘
果会调情,且听她弹唱一曲。」
当即住足道:「花魁小娘既有雅兴,小可自当竖耳倾听。」
屋内铮声响起,李师师轻放甜嗓,抚琴柔唱。
只听她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来?雁
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绮筵公子,绣幌佳人,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
郎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
露滴牡丹开……晚来一夜云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澹澹妆。绛绡缕
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这曲子,却是将时下有名的《一剪梅》《丑奴儿》与《花间词》三为一。
高衙内听她弹得清音雅致,行云流水;唱得媚声入骨,柔情似蜜,不由喜上
眉稍,下体巨物已自缓缓抬起。
他虽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却对这些个月场艳曲,烂熟于胸,听罢击掌淫笑道
:「好个此情无计可消除,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小娘子唱得恁的是好,当
真有心了!本爷自当软玉温香抱满怀,露滴牡丹开,与小娘子一夜云雨,洗尽炎
光!」
言罢掀开珠帘,大步踱入屋内,唱一大喏道:「不学子高坚,见过小娘子!
」
他抬眼瞧去,只见屋内佳人俏立,一身红妆素裹,花容袅娜,玉质娉婷;蛾
眉横翠,粉面生春;丰胸半裸,乳沟深邃;星眼浑如点漆,雪乳赛过截肪。
当真是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有诗为证:红袖半笼无限意;汀裙微露不
胜情;金屋美人离御苑,牡丹仙子下尘寰。
高衙内看到那心欢意美处,顿时淫情汲汲,爱欲恣恣,心下大赞:「与她姐
果真相似,这般姿貌,端的半分不逊她姐林娘子!」
他瞧得双眼如炙,脸露淫色。
李师师早知这花太岁是东京第一色棍,今番唱曲诱他,正要请他入瓮,捉弄
于他,让他不可自拔,好为己所用。
听他适才淫语绯绯,竟解开曲中之意,又见他用色眼勾她,便也凝住凤目,
一双媚眼瞧他,想知这淫冠东京的高官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只见这高衙内丰姿英伟,相貌轩昂。
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
虽面露淫色,却是颇懂风情。
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
两耳有轮真杰貌,一身不俗是俊郎。
好个妙龄聪俊的fēng_liú子!俩人相互对视片刻,均已有意。
又听他淫淫笑道:「今见花魁小娘,方知人外有人,这般秀色,便是牡丹仙
子下界,也当自叹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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