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冯周仑自河曲叟处打听得念奴消息,心中激动,想着有这天大的消息,进入蛇河寻找蛇神令自是更加容易,若有沈风谷襄助更是如鱼得水。
他施展轻功急匆匆奔往日主祠,见沈风谷已经睡着,他静悄悄的将日主祠查探了一番,见祠堂里墙斜屋歪,昏暗沉沉,一尊没有了头颅的泥像狼狈凄惶端坐在泥台上,他行到泥像的后面,果然见到一个凸起的疙瘩,他对此类机关暗格熟悉非常,手上稍一用劲,便知道这个暗格还能够用,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咳嗽了一声。
沈风谷惊醒,见祠中有人,正是适才与河曲叟进来,打他一顿的人。
他一骨碌坐起,怪眼一翻,道:“你又来做什么?”
冯周仑笑而不语,只一个劲儿的捻须看他。瞧得沈风谷身上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突起,只觉得这人怪异无比,不可理喻,莫非想再打他一顿,不由得往里面缩了一缩。
冯周仑瞧他动作,心中了然,笑道:“你经常挨打受气?”
沈风谷被他说中心事,冷声道:“是又怎样?”
冯周仑道:“想不想以后打还回来。”
沈风谷嘲讽道:你无缘无故打我一顿,难道能让我打还回来?”
冯周仑哈哈长笑,喜他机敏,笑道:“你若真有那样的本事,也未尝不可!”
沈风谷轻嗤一声,心道:“我若真有那样的本事,又怎么会被你打一顿,你知我打你不过,却来说风凉话。”
冯周仑见他爱理不理,心想:“露一手,看他动不动心。”施展轻功,疏忽间到沈风谷身侧,将他一把举起,抓在手中,高高抛起。
沈风谷吓的半死,大呼唉呀妈呀,今日要死在这恶人的手里。
冯周仑见吓得他不轻,轻轻接住放下。
沈风谷大呼:“你做什么鬼?”
冯周仑手法迅捷点住他身上三处穴道,沈风谷正说着话,发觉自己动弹不得,说出口的话竟然变了音,放慢了好几拍,便似故意戏耍拖长了尾音。
沈风谷惊惧不已,道:“你会使妖法?”
冯周仑见他将点穴功夫说成了妖法,天性纯朴,心思机敏,十分难得,他笑道:“你想不想学?
”
沈风谷道:“你要我拜你为师?”他十分动心,若能学到如此功夫,日后就不会再受人欺侮,但冯周仑才将他打了一顿,心中总有些不对劲,他虽年少,少人教导,但并非愚笨。
况且人之天性,自有辨识危险的本能,冯周仑虽暂未表露何恶意,但沈风谷总是心中不安。
冯周仑摆手道:“我盐马帮中只有兄弟,没有师徒,我不能做你师父,但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你愿不愿意?”
沈风谷道:“你是盐马帮中之人?敢问坐第几把交椅?”
冯周仑道:“你知道盐马帮?那好的很!我姓冯名周仑。”
冯周仑语带得意,心想盐马帮谁人不知,这荒郊野外的少年也知道,我教他武功,只怕他要欢喜的疯了。只可惜需他宝血破蛇河毒雾,否则收他为徒也未尝不可。
熟料,沈风谷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算破天冯六爷,我就算一辈子受人欺侮,也绝不学你的臭武功,烂武功!”
冯周仑料不到他翻脸如此之快,更被他叫破外号。
他原来名号叫做算天子,威风贵气,一派正气,但随着盐马帮势力越来越大,接连吞并了几个小的帮派,人人皆知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便改了他的名号叫做算破天,讽刺他精于算计,工于心计。
后来这名号流传开来,冯周仑对此甚为不喜,此时这少年随口一叫,他心中不悦,道:“我好心好意,你为何出言不逊?”
沈风谷哼道:“盐马帮我高攀不起。我虽是叫花,却出身清白之家,怎能与你为伍?”
冯周仑听他说的是反话,心中微怒,道:“我盐马帮立帮拜的是开山姥姥,那是一位斧劈三山五岳引盐泉救万民的德济娘娘,咱们帮众多半是穷苦百姓,行的是端方仁义之事。你无知小儿,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今日若不说出个路路道道来,须饶你不得?”
沈风谷扭过头去,不理他。
冯周仑道:“你怕了?”
沈风谷道:“你会使妖法,我动也动不得,浑身僵痛,还不是任你捏扁搓圆,任凭我说的再有道理,你恼羞成怒,一掌将我打死,我又何必说?”
冯周仑心道这小鬼好滑头,却依然解开他穴道。
沈风谷活动活动筋骨,离他远了几分,道:“我是叫花,吃的是百家饭,喝的百家水,听的也是百家事,若要细细说来,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盐马帮中有一个叫做许贵的,他原本贫寒,但自加入盐马帮后,性子大变,他自孝敬娘亲就罢了,偏叫村里人人叫他娘许三奶奶,我年少,叫她一声三奶奶也没什么?可村里一些辈分比他娘高的,他也逼迫人家。“
他愤愤道:”村里的文先生说他有悖伦常,他竟打折文先生双腿,还不许大夫医治,文先生腿上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人也被病痛折磨,身体大不如前,文先生是有学问的人,对我气气,这样的好人,有什么过错?“
如此质问,倒令冯周伦无言以对。
”逢年过节,谁不到他家孝敬,今年便不得好过。他与张蒙,赵子宽三人合称大王三虎,向家家收取口盐钱,说盐是他们辛辛苦苦舍了性命运来的,按人头收,谁不给,今年便没有盐用,他们卖的盐一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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