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我身旁的位置,眼神哀怨:“手机也不接,昨天害我在食堂等了一个中午,说,你死去哪儿鬼混了?”
我耸肩:“晚上请你吃饭谢罪。”
惠惠顿时笑容满满:“成交。”
我笑,她真是一个爽朗明快的女子。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我和惠惠懒懒地坐在位置等座中诸人散去,我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家里,奶奶问:“映映,放学没有?”
“嗯,怎么了?”
“老太太方才打电话来,想约你喝茶。”
我有丝莫名紧张,劳家就这么中意这个孙媳?这么快就要联络感情。
“映映,长辈约见,莫要失了礼数。”奶奶不放心地叮嘱。
我只能答应着。
我大约神色有异,韦惠惠一直望着我,但我已无暇应付她。
未几,又有电话进来,这次是慈祥但有些陌生中年妇人的声音:“映映?”
“嗯,您好。”
“你奶奶跟你说过没有,你可有空?”
“有的,我碰巧刚刚下课。”
“我在皇都酒店定了位子,可要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我搭地铁很方便。”
“好吧。我让小郭在门口等你。”
我飞速地收拾课本和画具,,一把拉起了惠惠:“我今天没有办法和你吃饭了,改天补上。”
“喂!”惠惠气得跳脚,不甘心地跟在我背后吼叫:“江意映,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找男人了?”
我朝背后挥了挥手,朝校门走去。
午后四点的皇都,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红茶氤氲的香气缠绕,我对着远处玻璃外的温暖阳光,简直要打盹。
“映映?”老太太唤我。
“嗯?”我略微坐直身体。
我这时才看见一个衣着优雅的女士不知何时已站在我们的桌前,劳太太介绍:“这位是林宝荣女士。
林女士对我笑笑,坐下递给我几本精美烫金画册:“这些是几大品牌珠宝的今年新款,也有一些传统的老式商铺的目录,江小姐您看一下。”
我翻开,哗,满目生辉的金银铜铁,我真是一夜之间要飞上枝头了么。
“要配几套礼服呢,珠宝自然要挑些好的,”劳太太笑着说:“看看喜欢哪个款式。”
“这个看来蛮好的。”我指了指,款式看起来有些古旧,但周正大气,最重要的是,上面镶嵌的石头可真大,劳家卓要是看到他婚礼上的新娘戴着像暴发户一样的糖球钻戒,他皱眉不耐的样子,想必会很好笑吧。
老太太亲切地笑:“不错,我看着也挺好,首饰就是要端正大方,喜气安稳。”
我讪讪笑笑,吃饱喝足,看得出劳家老太太是真心喜欢我,这可比跟劳家卓打交道开心多了。
晚间在校园里闲着无事看广场的表演,接到母亲大人电话。
“映映,”她劈头就问:“你父亲秘书知会我说你答应嫁入劳家?”
“嗯。”我应了一声。
“即刻取消。”母亲声音竟有一丝严厉。
“我已答应。”我低声地应。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江家的意思?”
“两者都有。”
“这么说你不反对嫁给劳家卓?”
“是的。”
她明媚嗓音怒叱:“傻瓜!”
我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告诉我?你是不是心意已不可改变?”
我没做声。
母亲在那端低叹一声:“是我没有把你照顾好,映映,你取消婚事,我送你去国外念书好不好?”
“妈妈,我不愿意。”
“因为劳家卓?”她言辞犀利。
“不,我觉得国内读书挺好,没有必要去国外。”
母亲声音无奈:“女儿大了,心思越来越难懂。”
“妈妈,当时你可曾同意?”
“你指婚约?我后来反悔,但已于事无补。”
“你怎么没和我提过。”
“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
“映映,”母亲口气异常慎重:“你可曾想清楚了?”
“是的。”
她轻声叹了口气:“但愿你永远似今日这般勇敢。”
我听得疑惑:“妈妈,可是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
“没有,”她轻快地答:“我明日致电纽约王薇薇,我乖女要做最漂亮的新娘。”
“妈妈,”我笑了:“你现在仍在意大利?”
“嗯,我搬到威尼斯,放暑假你可来做客。”
呵,母亲,即使相隔万里,她仍然是我最后的底线,我渐渐安心下来。
我站在台阶上,仰望那一幕漆黑的天际。
如果这是命运朝我伸出的手,我除了握住,别无选择。
乍暖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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