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我行军多年,也没放在心上。
一直到这次定王北伐。”
端王抬起头,脸色阴沉,“一个月的时间内,一场都没有胜过。周朗没那么大的能耐,底下的人一查就查出了你。”
他缓缓道:“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阻止我的计划了。”
陆阳冷冷地迎着他的视线。
两粒佛珠砰的一下轻轻撞在一起,端王一字一顿道,“你就像是……能够预见未来一样。”
他闻言,心头一凛。
“无论我下哪一步棋,无论我朝何处用兵,你都看得见。”他笑得又狰狞,又诡异,“陆阳,我真不甘啊。”
不甘?
他倒宁愿自己没有那段记忆,没有那些往事,对未来永远充满渴望,何尝像现在这般,做什么都感到恐惧。
“你说对了。”陆阳深吸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冷笑,“我的确是能见到未来。”
在端王惊愕地神情中,他平静地说道:“而你的未来,便是死在我的剑下。”
破庙外狂风乍起,零碎之物砸在破旧的屋檐上,乒乓作响。
静默片刻,后者朗声大笑,“陆阳,你可知你现在有个极大的破绽,一个所有人都能够轻而易举触碰到的……”
他言语停了一下,“破绽”二字出口的瞬间,陆阳追随着他的目光,落到那个瘦小的男童身上,在居河的长刀劈来之时,他飞快抱起那个孩子,旋身退于数步之后。
端王的眼底带着鄙夷:“你变得心软了。”
“为感情所累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若说他从前是把锋利的剑,那么现在,这把剑的周身都拴上了铁链,举步维艰。
陆阳还抱着那个孩子,丝毫没有因这番话而动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居河的一招一式。
看得出,这人也已疲惫至极,他的功夫本就不在他之上,不过是借着他要顾及那小孩的缘故才勉强能过几招。
端王却在对面喋喋不休,“当初我就教过你,对别人仁慈,下场必定很惨。”
剑势掀起地面层土飞扬。
陆阳不以为意,正要去拔剑之时,猛然觉察到了异样,怀中一道刀光闪过,那把利刃准确无误地刺入他胸口。
连躲避的机会也没有,疼痛钻心刺骨。
他手臂发抖,臂弯间的小男孩乖巧地笑着,将刀子再往他胸膛推近了一分。
陆阳甩开他的同时,居河的长剑正从他腰际穿过,白刃上染着鲜血,殷红的液体从剑尖滴在鞋面。
“怎么样,我说了。”端王脸上有计谋得逞地快感,“一个人若是心软,浑身都是破绽。”
“没有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
“你陆阳,也会有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弄得如此下场。”他神神叨叨地笑,“我本来还不抱希望,只是想试上一试,结果你,竟完全中招了。真是不堪一击。”
陆阳的头低低垂着,刀刃与剑锋尚在体内。
鲜血迷蒙了双眼。
这便是命吧,他想。
是上天注定的浩劫,注定躲不过,逃不了。
但,哪怕摔得再难看,哪怕遍体鳞伤,也必须爬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世上,还有人在等他……
陆阳喘了口气,抬手握住刀柄,只听嗤地一声响,短刀被他拔了出来,在居河失神的瞬间,他蓦地转身挑开他握剑的手,直逼咽喉。
抽刀断水,濒死之际的力道如山如海,在一片狼藉的庙宇里划出一抹白光。
拔刀、起身、杀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乌云密布的苍穹里终于劈下一道惊雷,仿佛是从人心底最深处炸开一般,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已然吓傻的男孩瘫坐在地,居河的尸体倒在脚边,端王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的身影。
电光将他侧脸照亮,像是一个游走在人界的幽魂,数年的光阴在他的身上落下无数印记。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四周,陆阳腰间还有半截长剑□□在外,却提着手里的兵器,冷漠的向他走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平淡,有那么一刻,端王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那把被铁链束缚住的长剑,在拼尽全力的挣开那些枷锁。
然后砰然碎裂——
*
宜安是火急火燎跑进公主府的。
得到消息时,容萤还在藤椅上玩九子连锁,手中的东西没有拿稳,啪的摔在地上。
雨势比先前还要大,夹杂着轰隆的雷鸣声,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溅起的水花晶莹剔透。
庙宇里的血流成了河,淌过台阶,被雨水冲刷成淡淡的一抹。
陆阳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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