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拆迁费发到手了吗?”慕白问着,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还没有,不过我也不在乎,就当为公主随礼了。”有志仔细盯着眼前的棋盘,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停顿了一会儿,有志抬眼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慕白笑了一下,说道:“前几天看到没拿到钱的百姓在城门外闹事,被禁军打了出去。”
“唉……”有志叹了一声,说道,“大概是税款还没有收上来吧。”
慕白说道:“长久下去,民怨沸腾,国本必将动摇。我得告诉大王,让他赶紧停止这些愚昧的措施。”
有志摇着头说道:“只怕大王未必会听得进去。”
慕白托着下巴,眼看向门外,思考了一阵,说道:“那就换个办法试试!”
第二天早朝结束,慕白来到后宫,打算拜见王后柔雪,希望借她之口知会大王。进了庆武宫,见王后柔雪正在吃药,慕白站在门口都能闻见这药的苦涩之味。柔雪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把药喝下去,然后赶紧塞块糖进嘴里,遮遮苦味。
“王后这是怎么了?”慕白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柔雪说着,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继续说道:“成亲一年多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本宫离失宠也就不远了。”
柔雪倾诉完自己的烦恼,抬头看向慕白,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慕白捋了一下思路,说道:“大王为公主建造宫殿,圈地的钱财至今还没有发到百姓的手中。而且因为建造宫殿之事,强征赋税,百姓本就苦不堪言,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不少人因此失去了土地和家园。微臣恳请王后向大王忠言相谏,让他马上停止这一切。”
听慕白说完,柔雪白了他一眼,说道:“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本宫的。”
慕白笑了一下,恭维道:“王后一定保重玉体呀!”
柔雪轻叹了一声,说道:“现在的大王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本宫说什么他未必会听得进去。”
“总要试一试呀,王后先歇息吧,微臣告退。”慕白说完,离开了这里。
到了晚上,国王芳宁与王后柔雪同塌而眠。忽然,柔雪开口说道:“听外面说,因为给公主建造宫殿,搞得民怨沸腾,大王听说了吗?”
“本王当然知道。”芳宁说道,“本王知道,圈地的钱被他们拿走了,还在百姓原有的赋税上面加了一倍。”
“大王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想办法制止呢?”柔雪不解地问道。
芳宁翻了一下身,面对着柔雪,然后说道:“本王已经想到办法了,那就是等!”
“等什么?”柔雪越听越糊涂。
芳宁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芳宁口中合适的机会,足足等了五年才等到,因为这一年,议政院卿光裕病逝,享年七十整。芳宁为了拉拢光裕一党,支持自己推翻慈芷、虓虎一派,曾许诺不实行土地法,而且芳宁尤为忌惮光裕在朝中的势力,所以自己一直都在隐忍。
当芳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悲痛,心里却在暗喜:“这个老东西,没想到活了这么久!”
到了光裕出殡的那天,芳宁亲自过来凭吊。此时,户曹总管忠日说道:“请大王任命尚瑞院卿润吉为议政院卿,让他陪伴大王身边。”
芳宁斜眼瞄了一下远处的润吉,然后瞪眼瞅着忠日,厉声喝道:“朝中官员任免,本王自有主意,岂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说完,芳宁大步离开,留下忠日等人独自凌乱。
次日早朝,芳宁发布官吏改革制度,取消院制,以府制代替,所有总管皆升一品,以此类推。同时,芳宁也发布了人事任免通知,尚瑞院卿润吉改任吏曹府总管,户曹总管忠日调任密阳府使,其职位由孝生接管。
孝生何许人也?乃是都城首富,祖上以贩卖人口起家,到了孝生这里,开始转行商铺、运输,全国各地都有分支,势力不容小觑。芳宁为了拉拢此人,将其女儿纳为嫔妃,赐爵香妃,长居庆香宫。因此,孝生摇身一变,从商界跨到了政界。芳宁任命他为户曹总管,亦有在朝中培植自己势力的决心。
几天后,忠日已经做好了出发去密阳的准备,润吉、少丰、卫九等原来光裕手底下的心腹,都过来送行。
站在城外,望着远方,少丰叹道:“密阳远在西南边陲,穷得叮当响,一点油水都没有啊。大王此举,不知是升是贬。”
忠日也叹道:“也罢,到了那穷山沟,我自己就成山大王了,再也不用看庶子的脸色了!”随后,忠日与几位同僚告别,然后迈向了去往密阳的大路。
望着忠日远去的背影,润吉叹道:“看来,朝中将有剧变要发生,我等都应小心谨慎才行!”
果不出润吉所料,没多久,国王芳宁又颁布了法令,以土地税法代替现行的人头税法,由户曹总管孝生统一操办。得知这个消息,地主的代表可就慌乱了,纷纷聚到润吉的府邸商讨对策。
“不但将光裕大人的土地没收,还要实行土地法,这个庶子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坐稳的王位嘛!”少丰咧着嘴骂道。
润吉说道:“现在变了,大王不再是当初那个惟命是从的大王了,也许我们都小瞧了大王,他不甘心再任人摆布了。为了保护我们的利益,我们必须要小心才行。他说实行土地法,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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