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上许多。
这般想着,忍不住喃喃出口:“陛下好狠的心肠!这些美人儿与陛下总有些夫妻之情,陛下竟然也能借刀杀人!”
他目中寒光一凛,我吓得一缩脖子,抱着他的胳膊死不松手,拿出从前在爹爹面前撒泼耍无赖的劲儿,强挤出几滴眼泪,抱着他的袖子不撒手:“陛下啊,我一向有口无心惯了,狠心的是我,哪里会是陛下呀……您要是狠心,还不早将我推出去斩了,哪里能留我在宫中好吃好喝活着……”
我恍惚听到一声轻笑,连忙抬头去瞧,凤朝闻依旧板着一张脸,只得暗叹一声,认命的趴下去,紧抱着他的袖子,恨不得半个身子都偎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假哭其实不但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凤朝闻冷哼一声,扯开了八爪章鱼一般的我,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我眼睁睁瞧着他肩膀轻抖,显然气得狠了,眨眼间就出了重华殿。
殿门口传来几声轻笑,我做出一副伤心已极的模样小声嘤嘤,偷偷在指缝间瞧去,却是田秉清这死太监,咧着嘴笑得分外喜庆:“姑娘,您就别再装了,陛下都走远了。”
我抓了床头小几上一个杯子,随手扔了过去:“死太监,方才怎么不来救我?这会假意献殷勤!”
田秉清也不恼,猫着脚从殿门口走了进来,亲手去面盆之中浸了细棉布面巾递了过来:“姑娘净净面罢,不怪陛下笑得忍不住了,这才躲了起来。你这模样可真是……”
凤朝闻他……他……
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我使劲薅着床上明黄色的锦帐,狠狠咬牙……方才怎么就忍了下来呢?怎么就没在他身上咬几个牙印呢?
田秉清笑得好不开心:“姑娘,要奴说,你跟陛下可真是一对冤家。陛下自继位以来,心心念念都想着某一天找到了你,能够立你为后,你倒好,悄没声儿隐在乡野间,让陛下一等就是三年。”
凤朝闻面前我不敢大声吼,对田秉清我可没有那份忍耐性。
“小田,你唬我呢吧?凤朝闻宫中妃嫔一堆,各个花枝招展,如今还没有立后,想来是几方势力角逐,相持不下。别以为‘故剑情深’说来好听,那不过是当皇帝玩的花活,信了的女人才是傻子。如今他当我是把刀,往前一推,不管我的死活,我岂能应下来?”
田秉清重重一跺脚:“姑娘你真是冤枉了陛下!”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冤枉?我哪里冤枉他了?我与凤朝闻说得好听点可以算作露水姻缘,说得难听点连宫婢都不如。哪一日他不高兴了,拉出去砍了我都不奇怪。”
田秉清瞧着我就像瞧着一个晚期的绝症病患,那么无可救药的眼神:“姑娘,宫中那些妃嫔都是先帝在世之时赐婚,有些是降臣所献,比如玉妃,有些是太后娘家所献。你说的或许对,这是先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才强塞了给陛下的。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皇命不可违。可是那些妃嫔进宫之时到现在,历时三年,此刻仍是完璧。宫中不知多少人背后议论陛下有隐疾。”
我呆呆顺着田秉清的话接下去:“是啊,他有隐疾干嘛不请宫中御医瞧瞧?”
田秉清又气又笑:“陛下有没有隐疾姑娘不知道啊?怪不得陛下说姑娘是木鱼脑袋石头心!”
我陡然明白了田秉清话中之意,狠狠踹了这死太监一脚,捂着辣辣作烧的脸,钻进了龙床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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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迟来的求婚
16
田秉清说,三年前,陛下亲眼看着姑娘带着大陈亡国帝点燃了锦绣阁,心伤欲碎,几日几夜不食不眠,下令清理火场,最终从锦绣阁下清出密道,这才下令全国暗暗搜寻姑娘。
田秉清还说,陛下宫中那些妃嫔,跟御花园的那些花朵一般,只是皇室的点缀,虽居华屋,却同冷宫无异。
前一句我不信,后一句……嗯,我也不信。
我钻进凤朝闻宽大的龙床深处,抱着蜜制冰糖肘子啃的昏天暗地。
爹爹曾说,这世上对女人花言巧语,最是不可信。
我当时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那爹爹当年对娘亲说过的花言巧语都是别有所图,不可信的吗?”
爹爹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你爹爹我能跟那些巧言令色的薄情男子一样吗?”
我狗腿的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忙不迭的表忠心:“那是,我的爹爹是情圣,岂能跟寻常的薄情男子相提并论?”
所以,我不相信田秉清的话,也不相信凤朝闻堪比情圣。
因此我该吃吃,该睡睡,就算凤朝闻晚上回来批折子,与我同床共枕,我也处惊不变,爹爹若在世,定然要夸我气度如山岳,胸有丘壑,有乃父之风了。
他向来不吝于夸奖自己。
我虽一向奉他的教诲为人生圭臬,但有时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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