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开始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弥漫。
被敲晕的萧尘两眼一闭,已经不省人事。
坐在床上的世界则目光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黑袍面具人。
黑袍将全身罩住,面具遮去了面容,分不清男女。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情绪地注视着身前的床铺。
“我看不见你,但可以感觉到你的敌意,所以,我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从那张苍白的嘴唇里吐出了沙哑而沧桑的声音。
世界脸色巨变,紫眸里满是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
黑袍继续开口道:“你们一族,所存不多,也许你已经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黑袍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晕倒在床上的萧尘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平躺在半空中,紧紧跟随在黑袍的身侧。
“哦?你想阻止我?”
黑袍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房门前的世界眸中有着无限的惧意,但手里握着的一把细剑,意志坚决。
“放心,我同样不会伤害这孩子。”
沧桑得仿佛历经无数岁月洗涤的声音,流露出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世界神情一松,手里的细剑化为一条红绳重新缠回了手腕,她脚步轻移,让开了一条道路。
但与此同时,她低下了头,银白色秀发随之垂落,一滴泪水顺着银色的瀑布滑落地面。
“啪!”
泪水落在了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之中。
“唉,这滴看不见的眼泪,何其珍贵。”
黑袍伸出的手掌接住了泪珠,但赫然从世界的脖子穿过,手掌与白皙的脖子重叠在一起却仿佛融为了一体,手掌是真实的,而那绝美的女子似乎只是一道虚幻的光影。
“这世上能看得见你,摸得到你的人,只有一个。”
黑袍收回手掌,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白色手套,那手套无比干燥,没有半点被水滴到的痕迹。
世界后退几步,那手掌虽然无法碰触到她,但依然令她的脖子生出一丝寒意。
她依然沉默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她说得话,眼前这人是听不见的,所以她干脆不说也罢。
“这孩子,是你的唯一?”
黑袍用沧桑的声音发出了近乎肯定的疑问。
世界犹豫片刻后,重重点头,明明知道眼前之人看不见,但不知为何,她认为自己一定要点头。
黑袍欣然一笑,笑声沙哑而刺耳,“你离不开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有一道能将你困住的结界。而你同样离不开这个少年,因为除了他,世间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你,听见你,触碰你,温暖你。”
“这个房间是你无法逃离的世界,这个少年却是你仅剩的世界。如果我将他带走,永远不再回来,那么你只能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单一个人。”
“这就是你心中的担心,也是你流下这滴眼泪的原因。”
这道沧桑的声音仿佛最锋利的刀子,一瞬间割破了所有的防线,世界脸色越来越苍白,紫眸里的忧伤汹涌澎湃。
身前之人说得都对,但她又何办法?除了落下一滴不甘和不舍的眼泪,她还能做些什么?
“为了这滴眼泪,我今天就做点善事吧。”
黑袍幽幽一叹,忽然往地上轻轻一跺脚。
顿时一道光芒从他的脚底射出,照在墙壁之上,一幅奇异的符文浮现而出。
“咔擦!”
轻微的破碎声响起,那是结界破碎的声音!
世界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
黑袍轻笑道:“这结界对你们一族来说无法破解,但对我们一族而言却是挥手可破。毕竟这类结界是两千年前陌梨桑专门针对你们一族设计的。”
世界默然无语,仍旧处于震惊之中,毕竟努力了十几年都徒劳无功的难题突然被人轻轻一脚就破解,难免会陷入迷茫。虽然跟结界类型的针对性有关,但眼前这黑袍所做到的事情绝对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现在,我要离开了,会带着这孩子离开。如果你想跟上来的话,我不会阻止。”
黑袍再一次开口,话一说完便抬起脚步往门外走去,萧尘沉睡的身躯平躺在空中随着飘了过去。
黑袍走得不慢,但也不快。
世界没有任何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
......
黑袍走出房门之后,似乎在外头等候了许久的中年人顿时迎了过来。
黑袍向中年人点头致意,说道:“人我带走了,小老虎。”
萧老虎嘴角微微抽搐,看了一眼飘在黑袍身侧的昏睡少年,低头恭敬道:“前辈辛苦了。”
黑袍沉默片刻,说道:“我只是履行对她的承诺。这些年你做得不错,但有些意外不是人力所能避免的,这孩子...终究逃不过早已注定的命运。”
萧老虎叹气道:“来得太早了一些,全怪晚辈所做之事弄巧成拙,害了这孩子。”
黑袍说道:“不必太过担心。我会保证他的安全,让他能够顺利成长,直到......”
萧老虎问道:“直到何时?”
黑袍轻轻一叹,“因人而异,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或者穷极一生。”
一旁的世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一阵后怕,若是那结界未破,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身旁的少年了。就算还能相见,至少也是十年。
萧老虎喟然叹道:“犬子,就拜托前辈了。”
黑袍点了点头,忽然目光看向远方,“来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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