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近黄昏了。更新最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如血。
阮尊被四名军法士提着,重重地扔到了军营之外,溅起地上一大片尘土。也因为这一震之下,背上、臀上棍伤之处,血如泉涌。
明烟及第七伍的战友们都冲到营门外,翁晴心、赵志钊、罗青璇、钟秀等也闻讯赶来,却被军法士们强横地阻拦下来。
“现在是军营规定的晚饭集结时间,你们都给我回去集结开饭!”在他们身后,何重远怒道,“再不遵从军令,连你们也都一起处罚了!”
“我不管,我要去给他疗伤!”明烟强行想冲出去。
“大胆!”何重远更怒了,“张明烟,你是上清宫选派入少年军试炼的弟子!上清宫是我宋国修灵重地,人称北有希夷宗,南有上清宫!你也想因违抗军纪,给上清宫的脸上抹黑么?你仔细想想,若是你,也被逐出了少年军,虚靖真人的脸,要往哪里搁?上清宫的脸,又往哪里搁?”
明烟咬牙,无比愤恨,不顾他说的话,硬要向外闯。
何重远右伸一探,一道蓝色灵力击出,将她生生拦了回来。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明烟仍是不顾,心里只是想道,阮尊心里是真的有我,将我看得比慕容芊芊更重要,他现在选择的是我,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还要再闯,一股柔和的劲力突然从背后过来,将她生生地控在当地,不得迈动一步。
却是文彦博走了来。
他向阮尊的战友和朋友们,以一种安然的态度说道:“你们放心吧,这小子死不了,就是受些罪罢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中不是可以胡来的地方。你们也要引以为戒。以他这性子,还是离开军队,到别的地方去更好一些。”
又说道:“你们不需要为他担心,这小子的身家颇为丰厚。他在青州城外,买下了一个大院子吧。也罢,我便叫人将他送回那里。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你们休假出营之时,也可以到那里去看他。”
正说着,四名军法士赶着一辆军营中运送辎重的马车过来了,将阮尊背朝上地抬上了车。
“我跟他们一起去!”明烟说道。
“不许!”文彦博直接回绝了。
“为何不许?!”明烟双眼冒火了。
“军队里哪来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之事。他既死不了,你便安心在军伍中呆着便是。”文彦博说道,“与二龙山大战在即,容不得三心二意。我可不想,你因为分心,在山上遇到什么不测,那样,我又如何向你的父母交待?”
“你不需要向我父母交待!”明烟气狠狠地说道,“他们才不会管我!我的父亲,每天只是忙于修炼,还有上清宫的事,一天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而我的母亲,六岁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
文彦博一窒。
明烟说到这里,明显已经非常激动。而由于同心铃之故,阮尊身上的痛,越来越明显地被她自己所感受到。她咬着嘴唇,苦苦地与心中所感受的痛苦相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文彦博见状不对,急忙查看,只见她腰际悬了一枚黑黝黝不起眼的铃铛。此时,这铃铛的黝黑之中,似乎正在泛起一层妖异之色。
“同心铃!天师竟然把这件法宝传给了她!”
他很是吃了一惊,不由得对这个丫头更为重视。再一看,同心铃只有一只。
“传说,同心铃本是一对,若分别置于两个相爱的男女身上,对方的一切感受,喜怒哀乐,痛苦欢笑,全都感同身受。若是对方身体,自己也将心死。另一只,莫非她已经给了那个臭小子?”
想到这里,文彦博对于阮尊这小子的际遇,也不由感到有些佩服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也有些头痛地看着后方的慕容彦达。
“回去吧。”阮尊嘶哑着声音,极力压抑着痛苦,向她说道,“毕竟,你身为上清宫来少年军的代表之一......不能给上清宫丢人。上清宫,可是代表着宋国修灵界的脸面......而且,你距离我越近,感受的痛苦越重,你走!快走啊!”
说罢,奋力地拍拍马车车身,几乎是吼着说道:“走啊!”
“带走吧。”文彦博一扬手,赶车的军法士便挥动马鞭,催动马车离开。
“回去吧。他,自有他的造化。”文彦博说道。
明烟咬着牙齿,右手捂心,感受着痛苦和离别的凉寞,久久,无语。
......
马车颠簸着,在夜色中,沿着土路一路南行。
赶车的两名军法士丝毫没有顾及到车厢内阮尊的感受,赶车赶得飞快。也因为如此,马车的晃动非常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趴在车厢中的阮尊,背上的伤处撕裂得更为厉害,道道血流流下,将车厢内的地板也染得红了。
由于失血过多,伤口剧痛,阮尊自己时不时感到脑中一阵阵的眩晕。
两名军法士对此像丝毫不知道一般,只顾在前方赶车位上闷头催马。
马车车轮经过一处突起,腾空而起,然后重重落下。阮尊被这一下抛上了半空,然后重重落下,而且是背朝车厢地板的。
大片的伤处重重地砸在木地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弓起身来,蜷成一团,簌簌发抖。
“泥妹的!自作自受啊!”他禁不住,终于骂了一句。
同时,脑中浮现了,昨日深夜里自己秘密会见文彦博和慕容彦达二人时的情况。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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