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前几日幸蒙大人以身相救,让贱妾得以苟全性命,在此先谢过了!”
吕文德喜形于色,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都是夫人洪福齐天兼武艺高强,下官即便不出手,那贼人也是万万不能奈何夫人,都是下官多事,看不得夫人犯险,才多此一举,教夫人担心了。”
黄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忽然话锋一转道:“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教。”
“但说无妨。”
黄蓉道:“那贼人要夜袭郭家庄,却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的消息?”
吕文德呆了一呆,讷讷道:“下官……下官不是说过?是下官安排在蒙古军中的一个眼线,探得蒙古人要派奸细前来加害郭夫人,是以……”
“还在蒙我!”黄蓉忽然厉声道:“我已仔细查验过那贼人的尸身,来人虽算是武艺高强之人,但却生得皮细肉嫩的,分明不是塞外人士,如何会是什么蒙古奸细!”
吕文德吓得手一抖,茶杯“叭”地一声掉落于地,吃吃道:“或……或许是……蒙古人收买的中原武林败类也……也未可知!”想起几天前黄蓉的手段,那武艺高强且身着“天蚕宝衣”的汪洋大盗尚且命丧她手,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渗了出来。
“如此倒是错怪大人了,还望大人恕罪。”黄蓉忽然又语气转缓,呷了一口茶缓缓道:“大人当初站得好位置,如果不是大人站的位置得当,我想以大人毫无武功底子的身手,要想挡住那贼人快如闪电的那一刀只怕是绝无可能。”
吕文德不停地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道:“都……都是夫人福泽深厚,老……天……爷怜惜夫人为国操……操劳,不忍让夫人命丧歹人之手,所以……所以让下官机缘得巧,堪堪为夫……人挡住了那一刀,实在是侥幸得很!”
黄蓉脸露微笑道:“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受了那贼人一刀竟然可以毫发无损,我想既便是我夫妻两个也做不到如此。”
吕文德道:“夫人明察,当时下官身上穿着一件稀世珍宝‘金丝软甲’,借此防身才侥幸躲过一劫,逃得性命!”
“呵呵,大人休要误会,妾身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看来大人定是极喜看那件宝衣,三更半夜居然还穿了在身上,亦或者是大人能掐会算,算准了那晚贱妾有此一难,是以早准好了准备?”黄蓉笑吟吟道。
虽然做梦都盼望着黄蓉有一天能对着自己浅笑盈盈,可是现如今黄蓉脸上如花绽放的花容却让吕文德心里一阵阵发毛,黄蓉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令自己穷于应付,嗫嚅道:“这个……嘛,说来不怕让夫人笑话,吕某天生胆小,时时防备着蒙古人来加害于己,是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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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都穿着这件‘金丝软甲’以备不时之需,不料那日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知现在大人可有将那‘金丝软甲’穿在身上,可否除下让贼妾一观,也来见识见识这稀世的宝贝?”黄蓉微笑着看着他道。
“这……个……咳咳,吕某当晚身受重伤,这些天身子实在虚弱,那宝衣虽然极薄却着实有些份量,是以今日并未穿在身上,夫人如有兴趣,下官这就去取去.”吕文德道。
“不用了”黄蓉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件明晃晃的物事往桌子上一丢,淡淡道。一看,正是自己那件“金丝软甲”,却不知何时落入黄蓉之手?只听黄蓉继续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言,大人是昼夜将此宝衣穿在身上,照理这件软甲的背面应该会有磨损才是,可是妾身刚刚察看过,这件软甲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磨损,直如新做一般。而且上面没有一点发黄的汗迹,大人却作何解释。”
“这……这个……”吕文德顿时语塞。
“还想瞒我!”黄蓉忽地站起,右掌在石桌上一拍,立时粉沫纷飞,磨盘厚的石桌竟被她击了个粉碎,黄蓉怒道:“老实交待,你是如何勾结歹人,欲图加害我等,如若不然,教你如此桌一般!”
吕文德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土色,汗如雨下,急道:“夫人息怒,下官绝无加害之意,实在是下官倾慕夫人与武林中众路英雄,受不得夫人与众英雄冷面相向,鄙视在下!是以出此下策,好教夫人感激在下,日后能对下官稍加颜色,这都是下官的痴心枉想,绝无半点相害之意,望夫人明鉴!”
黄蓉沉思半晌,觉得这番说辞倒也能解释得过去,遂圆瞪杏目道:“好,今日权且信你饶你性命,日后若发现你再心存不良,于我等不利定教你生不如死,滚!”
“是……是是……”吕文德靠着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载练就的急智捡回一条性命,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吕府,经此一吓,竟大病一场,养了大半年才见好转。
想起这些,吕文德就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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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自己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花了大价钱不但,还将至珍希宝“天蚕宝衣”送与那江洋大盗,好说歹说才说服他夜袭郭府,却非但没能博得黄蓉半点欢心,反而教她更加鄙视自己,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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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的两件稀世奇珍——“金丝软甲”与“天蚕宝衣”也白白送与了郭靖夫妇,现在想想都心疼不已。
事后痛定思痛,都怪自己太轻视黄蓉的聪明才智,在她面前演戏,教她看出那么多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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