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镖头陆天华起身小解,走到院中,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传出身体“呯”然着地的声音。四人本来就因为心情紧张睡得迷糊,听到陆天华的惨叫声,皆大惊而醒。镖头水宝,曾达明和钱平光急忙拔出兵刃快步抢出,萧汉则迅速地将装着千年灵芝的包裹绑在身上,拔出长剑,贴墙而立。
只听,“砰”地一声大震,东,西二扇木窗四下飞散,二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跃进房内立刻洒出一片刀光,猛扑萧汉。二人武功均非等闲之辈,刀法极为犀利,萧汉虽然震惊但并不惊慌,左掌、右剑拼命格杀,但几招下来便渐渐处于下风。二人蒙面人配合纯熟,攻势凶猛,但萧汉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二人狂攻了十余招,竟也无法得手。
曾达明和钱平光听见屋内有变,急忙回抢,水宝亦紧跟其后,二个蒙面人见事已不可为,呼啸一声,接踵反身从窗口跃出,曾达明和钱平光冲到窗前,便欲追出,被萧汉喝住。大家便急忙到院中救治陆天华。
陆天华躺在院左的水井旁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口中兀自喃喃地发出声音:“是…..是….”突然颤抖了一下,便寂然不动。陆天华在闽南镖局已有二十余年,是萧汉非常信任和得力的镖头,如今竟然就这样归西,萧汉的心情难过之极。曾达明将陆天华的尸体搬入屋中,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血迹,衣服也完好无损,便解开他的衣服进行察看,发现背上赫然印有一只血红的掌印。
“血掌!”萧汉心中一惊。曾达明等三人亦脸色大变。
血掌是武林传闻中血魔胡亥的绝学,这个名字,具有摄人心魄的分量,血魔伦辈分,属于上一代的高手,武功高强杀人无数,横行武林无恶不作。据说曾被几个武林正派门户散发武林帖组织侠义道英雄数次围剿,虽然没有成功,但却迫使他销声匿迹不敢再显魔踪。他已有二十余年未现江湖,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出现。
萧汉心头异常沉重,蒙上了浓重的不祥之感,想到:“闽南镖局几十年来,一直讲究江湖礼数,结交四方好汉,甚至与、绿林道交好,自己也从来没有与人结怨,周近的武林人物来夺镖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这次出镖布置得非常隐密,但竟有人前来夺镖,而且对我们的计划似乎了如指掌,肯定是镖局里有人在勾结外敌了。如果夺镖人果然是以血魔为首,自己恐怕不是对手,只能设法逃遁,看来此行凶险重重。”
当下,先将店主请来,给了一些银两,交代买副棺木,将尸体代管,并请他暂时不要报官,言称不日即来领取回福州处理。店主久慕萧汉大名,闽南镖局又是常客,而且在自己店内死了人,自然满口应承,拿了银两,便告别出房。
接着,萧汉便与三位镖头商量,大家都认为是镖局内部出了问题,但却无法判断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都认为继续前行非常凶险,定会遭到拦截。钱平光提出立刻回到福州重新制定护镖方案。水宝反对,认为这样一来将耽误时日,甚至可能失去此镖的意义,不如改变行走路线,穿越南燕荡山,走金华道。
萧汉经过了一番考虑后,道:“我们现在已经为人所图处境险恶,他们眼下已有三人现身,至于还有多少人马和什么样的高手,现在还未为可知,所以前途肯定甚是凶险的。但如果我们就此打道回府,这批贼子肯定也会在半途拦截,虽然凶险可能大减,但仍然是未知之数。千年灵芝的秘密无疑已经泄露,这些贼子肯定在福州就已经盯上了我们,所以返回福州并非良策。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违背了对客户的承诺,闽南镖局的名声也将一落千丈,所以,在下认为,反正前后都有凶险,我同意水宝的建议改道前行,打乱劫匪们的拦截计划,如果仍然被他们拦截,大家能拼则拼,不能拼则分散逃遁,如果被他们围住,大不了让他们把千年灵芝抢去便是。你们如果还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讨论。”
钱平光和曾明达都默不作声,总镖头的分析非常清楚合理,现在他们已是前后失据,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想。水宝见他们二人不吱声,便道:“总镖头的分析的情况非常合理,我们现在即便打道回府他们肯定也会拦截,所以论凶险应当没有什么差别。在下同意总镖头的意见改变行程路线继续前行,万一被他们追上了,能拼则拼,不能拼则逃,最多让他们把镖劫去就是。当然,最好能不负雇主所托,将千年灵芝送到杭州。”
萧汉脸上涌现出悲愤的神色,沉重地道:“如果这样决定,大家必须切记:如果能够镖在人在最好,如果镖亡人也要保住性命。但万一遇到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手,大家在心理上也要有所准备。”
“哈…哈……哈…”曾达明一阵狂笑,双手紧握着萧汉的左臂,大声道:“总镖头,我们自加入闽南镖局的第一天起,便有了这个准备,放心吧!我们一切听出总镖头的安排,自现在起我们就把这条命交给老天了,拼它一拼,来它个死中求生。”
钱平光亦沉默不语,只是表情沉重地看着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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