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四、五十个大、中、小道姑手中持剑,个个神情紧张,肃然地聚集在观的中堂前列成方阵。在庭院中央的空地上,凡一道长正与一道装男子激斗,双方业艺均非等闲,只见剑光飞旋,罡气飞散,金属的交错声和“嘭!嘭!”的气爆声不断。四人看了紧张得不禁手心冒汗。
凡一道长显然已处下风,基本上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十剑中只能攻出一、二剑,而且攻出的剑招软弱无力,只是以攻为守而已。观门口站着六七名大汉,为首的三个大汉均是道装打扮,其中一人眼中精光四射,双额高高隆起,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另外二人眼中虽无精光,但态势甚是稳重。他们与道姑们的紧张神情相比,谈笑自如,显得心情轻松。并不时地发出一、二声吆喝,以助声威。
道装男子战到酣处,突然发出连声暴喝:“着!…着!着!”只见剑光突然大盛,剑尖吞吐着白芒,剑气嗤嗤作响,尤如一张剑网,铺天盖地地洒向凡一道长。凡一顿时变得手忙脚乱,猛一咬牙,挥剑相错。只听“铮”地一声金属交鸣,凡一道长飞出丈外,落地后又退了二步,方稳住身子。道袍已被刺破了四、五处,鲜血正慢慢地溢出,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色变得苍白乏力。道姑阵中立刻抢出四位中年道姑向凡一道长靠拢,两位位置较近的道姑亦迅速地挡在凡一道长前面。
道装男子见状冷笑一声便欲挥剑上前攻击,“孽獐不得无礼!”大喝声中一个老道姑从中堂飞跃而出。手中长剑吐出近尺剑芒,刺向道装男子。
“啊!剑芒!”众人发出了惊叹。道姑们顿时欢心鼓午,发出一片欢呼。刹哪间,先前在一旁压阵的三个道装大汉中的一位,从阵中跃出,与他的同伴同时挥剑相迎。“铮!”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鸣,劲气四下屏散!二个道装大汉后退了二三步,老道姑亦侧飘了八尺,这一击老道姑明显占了上风。双方正欲再度交战,突然,从道観的围墙上传来一声沉喝:“虚松,虚竹退下!”声音不高,但直锥入耳,使人有心肺被撼之感。明月観的大小道姑个个大惊失色,程明圆等四人亦感到不寒而粟。
一个风度上佳的冠发道人姿态优雅地飘落到庭中,他挥了挥手,二个道装大汉立即退了下去。冠发道人年约四十出头,气度高雅,一派道骨仙风。他向老道姑作了个揖道:“阁下定然是慧明道长了,贫道玉林,久闻道长道行高超、武功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贫道这次盛情而来,真心邀请道长加入开封杨紫道观,一为被贬勶而沉沦千年的中华道学,将其挖掘、发扬、光大并传播于世。二为稳定当今犹如一盘散沙的武林,不使有道、有德之人受到侵害。三为你的众弟子们开辟广阔的身心发展之路,四为天下苦难的百姓创造平静而稳定的环境。道长武功高强,品格卓绝,在武林中深负众望,加入杨紫道观定可发扬光大所学,为中华道学和当今武林传一佳话。我们都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为名利。请道长仔细考虑贫道之诚意。”
慧明道长一听玉林二字,心中不由一震。再仔细一打量,知道定然是不会错了。眼前的这位玉林道长,神光内敛,精神灿然且举止沉稳,武功肯定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他自称玉林且又是位道士,年龄又在四十左右,应当是二十年前与自己并列天下八大高手的那位青年道士金林的师兄弟,因为金、玉暗合,符合玄门弟子师门的取名。方才接招的二位道士,应当是他的徒弟。
慧明道长稳下心态,道:“阁下称自己是修道之人,为何与这些武林败类结伙成队?贫道是否搞错了?”
玉林道长笑了笑道:“道者,探索自然之规律者也,中华道学原以老、庄、杨朱、楚狂之学为根本,以“道本源”为识体修炼道基,研究社会之兴衰,探讨万物之规律。但却因此而被贬以至于异化,终为旁门左道所乘。“正一天师”偷梁换柱,假道学之伪称,建立了声称算八卦,炼仙丹,求飞升的旁门道教并称之为玄门,以此欺骗愚蠢而笃诚的百姓的财物,将道学沉沦于腐溃之中。道长自称是“正一天师”之嫡传,相必已经深知仙丹、飞升之三昧,不知道长如何评判贫道所言之虚实,贫道将洗耳恭听。”
慧明道长听了玉林道长的洋洋之论,心中不由一怔,心想:这个家伙学问不浅,对道家的天地内涵领悟甚深。其实,无论天下人如何理解,但修道者都清楚的知道:在道家的天地里,素来都认为道学为上道教为下,自己是研究炼丹、飞升者,而对方亦自称是道学者,观念上自己便已经落入了下风。又想:‘正一天师’已经为他佐以飞升所驳,因为飞升只存在在传说中,没有实据可以考证,如果在这个论点上同他辩论必然词穷,所以这个方面应当不与理会。又考虑:如果用自己平时对弟子讲经论道时经常引用的南宋反道学典籍进行反驳,道教则更成了与学术无关的旁门左道了。况且,南宋的反道学实际上是一场由个人恩怨引起的纷争,完全是一场乱局,反道学最烈的朱熹最后自己也被栽成了道学者就可想而知了。这个典籍用于对付一知半解者进行断章取义地论述或诡辩尚可,但这位玉林道长道学如此高深,肯定对此事了如指掌,如果用之万一被他批驳,不但自己颜面尽失,而且本观的众弟子的精神也可能发生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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