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剑拔弩张,下一刻就开始腻腻歪歪。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表演川剧变脸。
其实,陆征和谈熙都是明白人,他并非色令智昏的纣王,她也不屑当祸国殃民的妖姬,两人都有各自的底线,并且相互尊重。
有些东西,其实不用深究到底,因为聪明人往往心知肚明。
下午,陆征开车回老宅,自然,谈熙也一起。
“大甜甜,要不你还是送我回蓬莱?”
陆征看都没看她,无声拒绝。
这已经不是谈熙第一次想逃,上回就因为这事儿两人吵过,还冷战了一段时间。
“小东西,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个老头子?”
谈熙闻言,瞪回去:“那能是一般的老头?”
“怎么不一般?”
“……”谈熙抿唇,扭头看窗外,那是你陆征的爷爷,轻不得,重不得——麻烦!
中途,路过一家商场,谈熙进去买了两瓶茅台和一大袋水果,再怎么说也不能空手上门,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殊不知,同样别扭的还有另一个人。
陆家老宅,客厅。
老爷子气哼哼地放下茶杯,厚重的杯底磕在木制雕花矮几上,仍然不可避免发出一声闷响:“我说你走来走去做什么?!人都让你给晃晕了。”
老太太白他一眼,却是没停,这处翻找一通之后,随即转战下一处,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明明放在柜子里,怎么会没有了?”
陆觉民看得头疼不已:“你这翻了大半天,到底在找什么?!”
“去年年底王家上门拜访的时候送了一大盒血燕,我就放在储物柜第二格,怎么会没有?是不是你给扔了?”
老爷子不喜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连带着也不让老太太吃,要说什么真要补血养气,那还不如去院子里打半小时太极来得有用。
更何况,现在伪劣假冒产品多不胜数,燕窝造假更是高发事故,谁知道那玩意儿真的假的?
说不清楚!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扔你那玩意儿做什么?!”他陆觉民可不受这冤枉气!
“那东西呢?怎么会没有了?”
“你问我,我问谁?”老爷子一顿,倏地皱了下眉,“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要吃那个东西?”
“不是我要吃,是给熙熙的。”
听到那两个字,陆觉民重重一哼:“晚辈上门,你这个做长辈还得忙前跑后,替她准备吃的,简直不像话!”
“我乐意,你管不着。”自从赵婉然那事之后,谭水心在这个家里说话是越来越有底气了。
以前这种情况,她可不敢跟老头子大呼小叫,如今嘛,她腰板儿挺得比谁都直!
陆觉民被气得直瞪眼,“我说你怎么好话歹话都分不清?叫你坐下来休息,厨房有小何在,你白操的哪门子心?你看看,哪家老太太像你这个年纪了还搁灶台旁边瞎转悠?”
陆家从民国时期便是富商巨贾,家里从来不缺佣人使唤,陆觉民这个大公子除了学习、经商靠自己,生活琐事都有家中女眷打理,像厨房这种腌臜的地儿从不踏足。而且他母亲又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太太,每天在房间里喝喝茶,摆弄摆弄首饰,或者约上一群私交甚笃的闺中密友打马吊。
哪怕再闲,也不会往厨房那种烟火气息太重的地方跑。
偶尔亲自下厨做些糕点也是在自己院子辟出来的偏房里,架上个小炭炉和小蒸锅完成。
陆觉民倒也并非想让妻子照着母亲那样生活,虽然精致,但毛病也多。可十分学不会,好歹能得三分精髓吧?
“别家老太太要么插花,要么学习茶道,要么就在家带曾孙,谁像你这样,整天躲在厨房里,抱着锅碗瓢盆当宝贝?”
谭水心一听这话,气得冷笑连连,血燕不找了,走到老爷子跟前儿。
陆觉民眼神一闪:“你……做什么?”
“别家老太太那么好,你去跟着她过呗!”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张老脸霎时通红,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嘛!
谭水心冷哼:“给你做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在灶台瞎转悠?哦,现在我给熙熙弄碗燕窝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拿别家老太太说事儿……到底谁不可理喻?”
陆觉民气得直喘,却也一时之间无法反驳,或许潜意识里他也认为双重标准设置得太过离谱。
“说白了,你就是不喜欢谈熙!”
没错,闹了半天老爷子的症结就在这儿,“我都已经对她跟小兔崽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别想得寸进尺!”
老脸瞬间冷沉下来。
谈熙和秦天霖曾经的夫妻关系,始终是陆觉民心上的一根刺。没有哪个当舅舅的,会去抢外甥的妻子,偏偏陆征做了,甚至不惜得罪秦家,昭告天下。
老太太走到他身边坐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不见为净能解决问题?这是逃避!我就问你想不想抱曾孙,想不想有个小豆丁围在你身边一口一个太爷爷?”
陆觉民神色怔忡,脑海里忍不住勾勒出那样一幅场景——
小婴儿白白胖胖,朝他咧嘴傻笑,露出粉嫩嫩的牙床,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清澈见底……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谭水心见他表情逐渐缓和下来,便知方才那番话起了作用,准确来说应该是“小曾孙”魅力太大。
遂缓和了语气,劝慰道:“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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