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彦卿坐在殿上,此时怒气已经平息了不少,他看着底下跪了一排的人,声音不怒自威。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墨宸和云沁雪安静地跪在一边,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于珺和严明默默对视一眼,认命地在心中叹息一声,于珺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禀皇上,我,严明,陈书远几人与墨宸素来交好,方才墨宸与郡主本是有意出门散步,可是墨宸自成婚之后与我等已有许久未见,所以我们就想着既然平日难得见面,那今日六皇子大喜,一定要借此机会痛饮一番不醉不归才好,所以便将墨宸拦下了……”
“好了好了,”孟彦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于珺的话,“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重点,你爹的巧言善辩没学到,这喋喋不休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于珺顿时哑口无言,接下去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一边的严明赶紧接着开口道:
“禀皇上,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喝的不少,对于周遭的事情剩下的都是些朦胧的印象。我和于兄正在说着过几日再邀上几个好友一同聚一聚,恍惚间看见身边有人倒下,这才发现竟然是书远不知为何受伤,墨宸在一边也满手都是鲜血,然后便是所有人都发现出了事。”
孟彦卿手指轻敲着桌面。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于珺强稳着声音说:
“席间应该并未发生争斗,所以我和严明才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孟彦卿抬起头,冷哼一声。
“是不是要打得四处狼藉你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于珺和严明急忙俯身拜下。
“臣等喝酒误事,请皇上责罚!”
孟彦卿也是因为大喜之日出了这样的事,心中烦乱才会将火气乱发一通,他看了看确实无辜的于珺和严明,挥了挥手说:
“罢了,这事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起来吧。”
于珺和严明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站好,孟彦卿这才看向楚墨宸,开口问道:
“墨宸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墨宸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惑不解。
“皇上,我也想知道,我与书远从前胜似兄弟,为何几个月没见,他一见我便要刀戈相向?”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孟彦卿向楚墨宸确认道:
“你是说,是陈书远拿着匕首想要伤你?”
楚墨宸点点头。
“正是。原本我和书远正聊着天,谁知他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直接便向我刺过来。我当时吓得愣住了,来不及躲避,只好拿起桌上的酒壶去挡,却没想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书远已经受了伤倒在地上了。”
这时身边陈守春的声音响起来。
“三皇子的意思是,远儿本欲伤你,结果却一下子失手,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身体,对吗?”
楚墨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陈大人说的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陈守春看着楚墨宸一脸万事与我无关的表情,气得连胡子都跟着颤起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转身对孟彦卿说:
“皇上,小儿一向性情温和,从来不与人争斗,与三皇子更是素无怨仇,又怎么会主动去行刺三皇子呢?更何况小儿现在正在太医院接受诊治,尚且生死不明啊!”
孟彦卿了然,开口道:
“照你的意思,他们两个素无怨仇,陈书远断然没有出手伤人的道理。”
“皇上明鉴!”
“如此说来,墨宸自然也没有拿着匕首去刺伤陈书远的理由了,是不是?”
陈守春方才只想着怎么说能让自己的儿子撇清嫌疑,却没想到一下子将楚墨宸也摘得清清楚楚了,他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孟彦卿没再问他,转头对孟梓琦说:
“那把行凶的匕首呢?上头可有什么能供辨识的标记?”
孟梓琦摇摇头。
“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看样子应该是新买的,刚刚开刃不久。”
孟彦卿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又问身旁的云璟。
“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璟郑重其事地拱手行了一礼说:
“回皇上,此事有我的女婿牵涉其中,臣不好说什么。”
孟彦卿默默向他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那么护短的人,现在竟然跟我说因为亲属所以需要回避,怎么就能虚伪的如此理所应当?
云璟则继续用貌似纯良的眼神看着孟彦卿,一派坦坦荡荡。
我一直都是如此刚直不阿,怎么皇上现在才知道吗?
孟彦卿虽然在腹诽云璟这个老狐狸的做派,却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戳穿他,便耐着性子说:
“人人都知道晋王正直无私,怎么会因为当事人是自家人就包庇偏袒呢?你心中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台阶已经铺好,绝对不能错过走下去的时机。云璟静静思索半晌开口道:
“既然在场没有人看清事情经过,现在仅凭墨宸的一面之词也无法定论,臣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陈大人的公子醒来,到时候两方对质,事情自然能够水落石出。”
孟彦卿点点头说:
“目前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接着问跪在下面的陈守春。
“如此决定你可有异议?”
陈守春心中已经认定楚墨宸就是伤他儿子的凶手,当然不甘心事情就这样被草率决定,可是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确实也不能将楚墨宸怎么样,他平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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