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刚刚我弟弟打来电话,说我妈早上不小心摔了一交,
手骨折了。」讲到这儿,眼神稍微有点闪烁游移的我妈捋了下额头的秀发,抿了
抿嘴后接着道:「我回去照顾她两天,大后天就回来。你工作忙,就别去了。」
「那好吧!这样,明天你去的时候把上次人家送我的老山参给伯母带去,让
她补一下身子。」说完,吕国强便又端起碗筷吃了起来。同时还热情地招呼着我
。
见其如此的作态跟说词,心头又起波澜的我一边朝嘴里扒饭,一边含混不清
地对她假意问道:「那我呢?要不要去?」
「你也要上课的,等国庆节你再去。」她边回答,边拿汤匙给我盛了一勺子
油光鲜亮的虾仁。而做这些之时,她的眼睑始终低垂,没有与我对视。
嘴里嚼着虾仁的我虽表面平静,但心底里,却生起了一股愁怨加杂的恼人情
愫。我十分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嘭!」一颗躺在路边,无人问津的弃石被我一脚踢起,飞向远处。
用过晚饭,我未作停留,直接离开了别墅。天色已渐趋暗弱,心思杂乱,百
感交集之下,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迎着弥漫的夜色,沿着马路的边侧,亦步亦
趋,缓而又慢地朝前行去。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都没有多
瞧一眼。只有那些小小的石块、以及被人扔掷在路边的空瓶,才被我当作了发泄
物。
「呵呵,还睿智、优秀?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又踢开一个空瓶
子的我想起中午时理查德的褒奖,不免暗自菲薄。是啊,就算我聪明,能看出他
人对我妈的觊觎之心又如何?理查德不还是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甚至在吕国强
面前对我妈讨好、献媚吗?还有,知道我妈她跟海建通奸苟合又怎样?我敢去戳
穿他们吗?
还有一件事更加地让我感觉到疑惑跟不解。为什么吕国强对理查德如此明显
的不怀好意视而不见?甚至还有那么点儿纵容的态度?一个男人,正常地男人,
如果没有其它的用意,会这样平白忍受那令人尴尬地事情吗?另外,下午究竟发
生了什么?怎么我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我妈跟理查德————
「忠诚是友谊的桥梁,欺骗是友谊的叛徒。」满肚子疑问和郁闷的我边走边
念叨着这句大一听课时偶然得知的印度谚语,怅然若失。随后,便麻木地咧开嘴
角,伸手摸进裤袋,取出烟,以及————
「!我怎么到了这儿!」
一直低着头在行进的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因感到身体疲倦而停住了脚步。
可猛一抬头,视线里竟出现了我永远都不愿再忆起的地方——那次凶杀案的现场
!
秋夜,徐徐凉风「呜呜」地吹动,划过树林中茂密地枝叶,以及我那汗毛直
竖的面庞。周围还是如上回那样万籁寂静。我紧绷着身子,艰难地扭转着僵硬地
颈项,四下张探。
四周无人。见此,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正当想将头转回,然后离开之时。蓦
然,一声悠远,但极为阴冷地说话声从我脑后发出,并透过空气,传入了我的耳
中:「小子,又见面了。」
心,加速跳动了;嘴,陡然张开了;手,紧紧攥握着;脚,禁自颤栗着。
「是他!杀人魔!」听出是谁的我内心在无边的惊恐填充下,什么要将他抓
获,什么要问他个水落石出,统统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连转身去面对他的勇
气都提不起来。此时我最想要做的,就是立即逃跑!
如此的念头驱使着我放弃了使用从无炎那里学到的搏击术。迈开刚才还在发
抖的大腿,惶急地向前逃去。可令我绝望的是,刚跑了几步,我的后脑便被一股
劲风扫到。「嗡!」的一声,大脑中一片轰鸣,海一样的眩晕感刹时间疯狂吞噬
着我的逃生意志。在此危急关头,遭受击打的我拼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又
朝前蹿了两步。
但现实非常残酷。意志终究没有战胜生理上的痛苦。脑后巨痛的我还是晃悠
着、踉跄着向前扑倒。摔在了这片荒凉、静谧、杂草丛生的地方。耳中最后听到
的,还是那杀人魔令人不安的冷笑声。
「终于轮到我了。要死了吗?」当无边的黑暗快要笼罩过来之时,即将昏迷
地我不禁恍惚道。 第十一章
「呜!死了?没死?我,我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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