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高峰用餐时间,在y市相当有名气的状元牡丹楼正是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
各种谈生意谈买卖谈感情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聚在一块,一张四海八仙桌几道招牌菜杯盏碰撞间就能促成一桩桩上好的买卖,楼底下苏州评弹的吟唱声既美又嗲。
更妙的是这饭店里但凡是人的视线能接触的地方,都大朵大朵地点缀着这个季节所能寻找到的开的最大气最华贵的牡丹花。
而且一看过去就能发现这里采用的并非是残忍切去植物生命根部只欣赏其短暂美丽的做法,反倒是在饭店廊柱和每一块地板下开辟出独立的土壤空间,又以合适的室温和灯光条件精心供养着这些遍布在屋顶花架上美轮美奂的牡丹花。
像这一楼大厅里就主要分布诸多粉□□白的童子面,往上的三层楼则分布着魏紫,姚黄和二乔,走在走廊上,坐在包间里放眼望过去都是满眼的国色天香,牡丹绝色,当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二爷,您上次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那块花满园附近的风水宝地不出意外这次肯定是归咱们蒋氏的了,我听说那块地皮上有棵特别灵的糖棕树,积聚福源,品相一流,弄得四周围的东西都会跟着沾上点福气,所以只要那往上面盖点东西就没有不旺不发运势不好的……接下来只要小蒋先生只要再往上面打点再打点,这桩买卖啊就真的成了,任凭是谁来都翻不出浪……”
脸色涨红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一脸喜色地压低着声音和蒋商陆小心汇报着情况,这段时间为了能多些和闻楹在一块的时间,所以蒋商陆也已经很久没出来应付这种应酬了,而此刻被这一包间的烟酒味熏得脸色并不算太好的蒋商陆闻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后,他忽然招手将这一脸讨好的男人招到自己旁边,又挑挑眉压低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用身上的毒素麻痹着这人的神经冲他道,
“哦,那你现在心里都有几成的把握了?”
“至少九成!哦,不!十成!十成!”
“恩,这次做的稍微还可以。”
垂下眸笑着夸奖了一句,蒋商陆这么口气稍缓地一称赞他,心里一直挺紧张的男人也立刻松了口气,只是心里还是对这个他一直以来都憷得慌的蒋先生实在是又敬畏又害怕,真真是当做家宅恶鬼再精心供奉着。
此刻面前这一大桌大多都是蒋商陆这段时间为了促成某桩生意才开始接触的人,今天这也算是单独出来和他们见个面谈谈交情。
蒋商陆这会儿和他单独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敢打扰,毕竟打从之前林董那事出了之后,蒋商陆这人疯魔邪性的很的传言也早就人人皆知了。
只是商圈这种地方难免总有斗争,大伙明面上做的虽然都是白道买卖,但真要是说起肮脏龌龊来那也是几天几夜说不尽,如蒋商陆这样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总有办法能让别人对他心甘情愿地叫一声二爷,而早早地投靠在他手下或许还能得一个亲信的好前途。
“不过二爷,我也是偶然听说之前也有个人在一直想争取那块地,咱们这边虽然现在已经占到先机了,但保不齐这人要是不甘心给咱们找点麻烦……”
“恩?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吗?也是咱们市的?”
“听说是的,也好像有点来头,我也不确定具体是哪边的人,就听人说好像是什么雍家二公子……”
“雍家?”
听身旁的中年男人忽然就提起了个特别耳熟的字眼,蒋商陆原本正落在餐桌上随着楼底下的苏州评弹声而随意敲打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停顿了一下,他古怪的表情有点若有所思,一时间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事情,又像是心存着什么疑虑。
“二爷您不会恰好认识这雍家二公子吧?”
“……要是就是我知道的那个雍家的话,确实算是认识……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咱们硬抢了他的生意他应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
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蒋商陆这种诡异又有点冰凉的语气莫名地让人就有点不寒而栗,中年男人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刚想回句他也不知道。
可恰在这个当口,外头倒是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而伴着一个年轻人特别没素质的大呼小叫,下一秒蒋商陆他们包间的门忽然就被踹了开来,紧接着就有个摆明了是喝多了的小子闯进来就气哼哼地破口大骂道,
“去……去你妈的给我让开!蒋小胖儿他二叔呢!我倒要看看那个不要脸随便抢人买卖的蒋老胖儿在哪儿呢!”
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喊出来整个包间的人都静了,坐在正当中的蒋小胖儿他二叔蒋老胖儿在所有人胆战心惊地注视下倒是也没有沉下脸发火,只先抬手示意外头一脸紧张的服务员把门关上又出去,这才缓缓地勾起嘴角又显得挺感兴趣地打量了一圈这和蒋舒华差不多年纪的雍家二公子道,
“我人是在这儿呢,不过你就这么忽然闯进来,也不稍微介绍下你自己么年轻人。”
“你……你就是那个……蒋商陆?的……的确和你侄子长得真不太像,难怪他做人那么蠢你却那么不要脸了呢……老子我姓雍,家里排行老二,怎么着……听说过吗?”
醉醺醺地和只四处横着走的螃蟹一样地傻乎乎地晃悠到了蒋商陆面前,蒋商陆这会儿坐着的地方恰好就背靠一整面墙缠绕盛开的姚黄牡丹,贵气的人间富贵花和阴阳怪气的老男人搭配在一块这乍一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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