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满目的红,和那个染血的夜晚一样的红。
透过朦朦胧胧的红薄纱,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一种颜色。
他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一动就看到更令人心痛的画面,他的亲族的血和尸体......
慢慢地,他渐渐回神,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红透了的苹果,他的身上也是正红色的......嫁衣,还是正夫才能穿戴的颜色,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会认为那个人会有这么好心,在灭了他的亲族后迎娶他为正夫,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他休了她本来的温柔聪慧的正夫,呵呵,那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呆坐了多久,就在易书寒觉得自己要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能听到什么殿下的词语。紧接着踉踉跄跄地进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满身酒气,还没等房间里的人向她行礼请安呢,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全出去了,本来喜公还想提醒太女殿下揭盖头喝交杯酒的呢,在看到太女殿下冰冷到极点的眼神后打了个冷颤,连着把易水寒的贴身小侍也一并推出了门,还贴心地帮太女殿下关紧了门。易书寒听到了周围的动作后脊背僵直,不知所措。女子见此情形,心不觉一痛,果然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排斥,可笑她竟然还是找母皇为她赐婚,真是有够愚蠢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萧兮风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易书寒听到这样的笑声心里蓦然一紧,好熟悉的笑声,但是她的笑声不会是这样的,她的笑声从来都是爽朗大气的,从来没有这么悲凉过,怎么可能是她,易书寒暗暗摇摇头,静静地等着对方来揭盖头,看看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萧兮风坐在桌子边,静静地给自己倒着酒喝,今天在宴席上虽然满身酒气,但是其实她并没有喝多少,她的好姐妹全都帮她给挡了,要是在前世她肯定会很高兴的,但是现在她只想好好醉一场,同时她心里也在想,为什么偏偏重生在母皇赐婚之后,如果重生在赐婚之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跟坐在她婚床上成为她正君的蛇蝎心肠的男子划清界限,即使他娘是左丞相她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亏她还为了让母皇给她俩赐婚做了那么多努力,真是太浪费了。
猛喝了一口酒,萧兮风直接提着酒壶就出了婚房,她怕她再跟他待在一起会忍不住杀了他,她要出去透气吹风。
门外是他的叫语烟来着的小侍,看,连他的小侍的名字都跟他心里的那个人同音。她可真傻,替曾经的那个自己真心感到不值啊,竟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耗费了一生,还傻乎乎地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那时那对贱人一定在暗地里嘲笑她的愚不可及吧。
萧兮言、易书寒,想到这两个名字,萧兮风握着酒壶的手不自觉地抓的死紧。
易书寒坐在床边,漠然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只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了。在听到房间里的那个人走出房门之后,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加上这具身体的疲累,倦意席卷而来,直接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窗外的一缕阳光像顽皮的小孩,跳过窗楹进到房间来了,易书寒长长的如扇般的睫羽颤了颤,随即睁开了眼睛,掀开盖头环望四周,高高的红蜡烛已经燃尽了,只剩下一堆蜡泪,桌上的菜肴丝毫未动,除了酒壶不见了之外,其他的和曾经的太女府无甚差别。
走到菱花镜前,看到里面照映出的熟悉的年轻面孔,易书寒再次怔了怔,这分明是他十六岁时的样子,这时的他还是那么年轻,丝毫没有十多年后的那种老态,昨晚竟然没发现,自己的手已然不是那双布满茧子的手了。
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洁白皙,久违了的触感。
在他发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令易书寒怎么也想不到的人,那个曾为了他挡下了致命一击的人,他的贴身小侍语烟。
语烟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向菱花镜前坐着的易书寒行礼,“太女正君早安。”
行过礼后众人就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整理床铺的整理床铺,伺候洗漱的端水服侍,虽然对床铺上洁白的帕子和太女殿下的缺席感到疑惑,不过众人早已习惯对于任何事保持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的态度。
语烟则来到易书寒身后,服侍易书寒,为其梳妆。
易水寒怔愣了,语烟不是被萧兮言杀了吗?当初萧兮言想要杀了他的时候,语烟帮他挡下了,语烟当时就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如兄弟的人血流不止,直至气息全无。他头都磕破了,可是萧兮言还是没有救语烟的打算,是啊,她要向她的正君讨功,怎么可能救语烟呢。
为了讨正君的欢心,她还让自己受尽折磨,那段日子简直有如身处炼狱一般,有好几次他都想自行了断,可是萧兮言威胁如果自尽就让丞相府的所有人跟自己一起死。他不能那么自私,他已经害死了深爱着他的萧兮风,又怎么能将疼爱自己的娘和姐姐还是姐姐出生不久的孩子推向死亡之路。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萧兮言还是没有放过他们一家,他娘忠君为国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有错那也是他一个人的错,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亲族野受此牵连?
本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看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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