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眼瞪着他,目光已利如刀斧!
林霈握紧拳头,接着说道:“我也是直到那会儿才知道原来竟闯下了这么大的祸。
“当时在场的除去同行的几位官家子弟,还有酒楼的二掌柜和伙计等人,其实我只是含糊的带了一句,可到底还是落入了有心人耳里。
“他们只消去查当夜赶早出城的人里有谁,便也不难锁定目标。
“再者凌云阁的人心狠手辣,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因此把当时出城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也很容易查得结果。”
“那你还有脸来跟我求亲?!”
沈羲操起桌上茶壶便冲他摔过去,接而怒冲过去揪住他衣襟:“要不是你,我父母怎么会死!我怎么会成孤女!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犯!”
林霈一面要忙着躲避飞来的茶壶,一面还要稳住被她死命推着撞着,狼狈得无以复加。
而他还不能不加以解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你怎么打我都不要紧,但我就想把你娶回去,代替令尊令堂将你好好照顾。
“我是在赎罪,你相信我!”
“你给我闭嘴!”沈羲啐到他脸上,抱起一旁花盆又砸向他:“我凭什么要给你赎罪的机会?!
“是不是以为把我娶回去了你良心就好过多了?我父母亲的死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你倒想得美!
“以为把我娶进林府就看得起我是不是?!便以为我该对你感恩戴德是不是?!
“——你们都过来把他带回沈家,让老太爷收拾他去!”
她一脚踹翻了凳子,眼里喷火瞪起他来。
难怪珍珠说他三年前对她们不加理睬的,他做了亏心事,哪里还有脸来跟她们搭话?
就说沈崇信夫妇当初那么保密,连身边人都未曾告诉,凌云阁究竟又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竟是他在旁给那帮刽子手搭了手!
珍珠元贝都已进来,同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林霈倒也未曾反抗,他咬牙定了定神,说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这三年多里我也从未心安,我也承认我是个懦夫,明明知道你们这几年并不好过,也从未敢去看过你们。
“可是我赎罪的心却是不带半丝含糊的。
“只要你给我机会赎罪,这一辈子,我可以任凭你作践我。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拼命去获取,但凡你能从令尊令堂处能得到的,我都会设法给你。
“还有梁哥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接他住在林府,给他请最好的老师,总之,请让我来照顾你们姐弟。”
“你闭嘴!”
沈羲怒斥,“谁稀罕你的东西?!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无心之祸,那我问你,你方才说是事发后两日凌云阁才捉拿我父亲,那这两日里你在做什么?
“你可曾去沈家寻我父亲了解过真相?可曾提醒过我父亲要防患未然?
“你轻飘飘一句无心之失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可曾想过倘若我父亲是冤枉的,又或者是你喝多了听错了,结果一句话出来便直接害死了两条人命?!
“而你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假装自己在忏悔愧疚,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你这种人才是最恶心最阴毒的人!是标准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她虽未曾得见沈崇信夫妇,可他们俩是为营救赫连人而死的。
是因为他们,她才并没有把所有拓跋人全都给恨上!是因为他们她才以冷静端正的心态来看待她所处的环境!
所以哪怕他们于她没有建立过切实的感情,可是站在道义的角度,她也早把他们当成了她的第二双父母!
林霈虽然一脸坦诚,可是带给她的愤怒绝不亚于他亲手谋害他们,而他的虚伪与道貌岸然更让她打心底里不齿!
他若当真愧疚,那三年里为何从未向原主姐弟伸过援手?他第一次出现乃是她们这帮妇孺回府半个月之后!
那个时候才来说愧疚,才来说赎罪,是真以为她蠢得离谱吗?
“你若是不来跟我提什么婚事我还能敬你三分!而你如今却只让我从里到外地感到反胃!”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说道。
如果不提婚事,那他也只不过是做了大多数拓跋人都会做的选择而已,人之本性就是自私,这并没有什么好责怪的。可他又自私又还想借着她全他自己的名声,那他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林霈脸色铁青,把脸别了开去,明显不耐听这话。
但那又如何?不是每个人都像原主那么好骗!
萧淮扶剑立在门外听了这半日,忽然扭头看向苏言手里的黄帛。
苏言连忙走过来。
萧淮接过那皇帛塞在怀里:“回去让皇上改改,就说赵家姑娘容貌不全,嫁给林公子也太委屈他了。
“我听说守南城门的百户长胡幽有个姐姐,林公子这么喜欢把人当傻子,那我觉得配上胡姑娘倒是极为合适。”
向来淡定的苏言听到这里,也是禁不住抬头看了眼他才颌首。
改圣旨倒是问题不大,反正也还没传下去的。
可容貌不全的赵家姑娘不但脸上有大片胎而且左脚还落了些残疾,先前让小皇帝赐婚时已差点惊掉他的天子下巴。
胡幽的姐姐虽然眼不瞎腿不瘸,却少年失智,人蠢蠢笨笨不说,据说还终日傻笑流涎。
再者,人家少说已有三十出头,比林霈足足大了十来岁,这回小皇帝的下巴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崩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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