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萧何突然震惊的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问道:“杨林你这是何意?与我共享造纸厂?”
“县丞并未听错。”杨林点头,随后急忙解释道:“纸的意义您也知道,实不相瞒,仅凭林一人是无法护住造纸术的。”
“嗯。”萧何也是认同的点头,杨林仅仅是个小小的亭长,说直白点就是个屁大点的官,若是有人想讨要造纸术,吹口气就能把他吹散。
“所以你想把我拉下水?”萧何望着杨林沉声说道,他心中可是看的透彻。
杨林尴尬的笑道:“萧县丞说的严重了,拉下水不至于,只是想请您关照一二,震慑宵小之辈。”
萧何闻言,又坐下细细想了想,片息,他又凝重的问道:“想让我如何参与?”
杨林心下一喜,看来萧何也心动了,不过转而再想,纸张这样的东西又有几人能不心动,这可是能够载入史册流芳千古的发明。于是,他再说道:“您只需要去造纸厂转上一圈,然后向众人示意您对此事很上心便可。有您的威望在,想必沛县还没几人敢去造次。”
听到这里,萧何点了点头,让他巡视和表态倒也不难办。随后他又问道:“那你所说的共享又是如何?”
杨林嘴角一抹笑意,他立刻回答道:“萧县丞,对于您而言,金钱其实并不重要,您所看重的是自己的名声、威望和民心。而我所说的共享,便是日后向人推荐纸张时定会为您宣扬名声。萧县丞,您意如何?”
不得不说杨林说到了萧何的心坎里,像他这样爱民的官员,金钱是无法打动他的,只有用名誉方可。
“杨林啊杨林,你这张嘴真是说的我怦然心动,既如此,明日我便去丽水亭走上一趟。”萧何指着杨林,摇头无奈的笑道。
“林恭候萧县丞。”杨林同样笑答道,而后拱手行礼便即刻离去。
出了县衙,杨林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萧何的名头,想必造纸术暂时在沛县还无人敢在动歪脑子。苦思冥想了甚久,他才想到这个办法,以他和萧何的交情,以及后者的为人,杨林倒不担心萧何会觊觎造纸术。
回到丽水亭,王山也已通知过吕泽,李霸已经安排了人员守卫造纸厂,赵猛为了应对明日的出产,而做着最后的检查和巡视。
一切都在忙碌和期待中。
到了第二日,新建造纸厂终于投入了生产,丽水亭八个里全部运转起来,为了应对人手不足,进山打猎的汉子们也被杨林征调了回来。而农妇们卯足劲从早上便开始生产起来。
提取纤维,二次蒸煮,捶打成胶,配置纸浆,捞取烘干,一个个环节均像流水一样在八个里来回运转,为了应对牛车的不足,赵猛昨日甚至又去丰邑购买了多辆牛车。
同样的,吕泽也是早早的起来,同时吩咐众仆从驱赶牛车和马车前往丽水亭取纸册。而另一方面,招募到的二十多个护卫大汉也是精神饱满的陪护在牛、马车两侧。
一群人来到丽水亭,便由李霸带进了造纸厂,若是外人,以目前丽水亭的巡逻,是根本不可能轻易进入。
随后杨林和吕泽碰面后,因为先前细节早早的就谈妥,所以此时倒是省去很多麻烦。吕泽按照每册两钱的价格先行支付了预售金额,杨林则命人将出产的上纸和下纸一批一批的搬入吕府的车队上,同时又令人专门清点数量,防止出现纰漏。
且先前半个月,杨林同样是命人加速生产,再加上今日开工的新建造纸厂,吕泽是整整运了三千七百册上纸,下纸则有一万零两百册,光是牛车和马车就是用了二十辆。
“杨亭长,数量若是无误,我便将这些运往全郡各县了。想必凭借这些纸册,你与我吕府均可在郡内名声鹊起。”吕泽隐隐的兴奋说道。
而在他所要离去时,萧何正好带着几个衙役到来,见到此,杨林和吕泽立刻上前拱手行礼。
“萧县丞您来了。”杨林笑道。
“嗯。”萧何挥手示意他们二人不用拘谨,随后再道:“听闻吕太公与你合作准备在全郡出售纸张,如此事情我怎可不来?”
吕泽听此,也是赶快回答道:“泽替父亲大人感谢县丞的关心。”
闻此,萧何捋着胡子点了点,他又望向杨林,说道:“有此造纸术,乃是造福了全县的百姓,杨亭长你可是我们沛县的骄傲。若是遇到困难,你可放心的来找我。”随后他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如此一来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凡是想再觊觎造纸术的人就得好好思考一番了。
吕泽听此也是惊讶的看向萧何,他也没想到后者能有如此的态度,暗道杨林果然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不简单啊。
杨林知道萧何的这一切均是昨日商讨好的,不过他还是面露激动之色的拱手感谢道:“林谢过萧县丞,造纸术能有今天,也全凭县丞的恩惠,若是没有您,纸册也不会如此顺利的造福百姓。萧县丞的爱民、怜民,林心生敬佩。”
虽说是二人演了一次双簧,但被杨林夸赞,萧何心中依旧是舒心惬意,好话谁都爱听,他萧何也不是圣人。
待到萧何巡视完毕离开后,杨林又语重心长的对吕泽说道:“萧县丞不愧是爱民的好官。”
“确实如此,泽也经常听父亲大人提起萧县丞种种事迹。”吕泽赞同的说道。
“萧县丞的照顾咱们也不能忘了此情义,吕泽大哥若是去其他县出售纸册,可莫要忘记宣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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